“故而掌門發下諭令,要求道友為本宗做一件事,以彌補本宗損失,不知道友可有異議?”
陳淵正色道:“貴宗將靈脈借給陳某渡劫,陳某感激不儘,損傷靈脈山門,實非在下本意,願意賠償貴宗損失。”
“隻是在下有一事不明,為何貴宗掌門不讓在下以寶物賠償,而是必須為貴宗做一件事?”
顧長老道:“掌門念在陳道友剛剛結嬰,需要靈石丹藥修煉,不忍索要道友手中寶物。”
“且陳道友渡劫時聲勢如此浩大,底蘊深厚,想來結嬰之後,實力也是不凡。”
“道友為本宗做一件事,既能彌補本宗損失,也不會耽擱道友修煉,正是一舉兩得。”
陳淵雙目一眯,緩緩道:“多謝掌門真人體諒,但在下願以寶物賠償貴宗,不知貴宗掌門可否收回成命?”
顧長老微微搖頭:“掌門真人諭令已發,豈有更改之理?”
陳淵眉頭一皺,正要開口說話,青柳長老暗中傳音:“陳道友,掌門諭令確實不容更改。”
陳淵隻能改口:“陳某願為貴宗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以作補償。”
他隻是一個元嬰初期修士,在浩然宗掌門的諭令麵前,沒有他說話的份。
無一錯一首一發一內一容一在一6一9一書一吧一看!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理虧在先,若是浩然宗無故欺壓,他絕不會就此屈服。
顧長老微微頷首:“既然陳道友沒有異議,那就請諸位長老商議一下,要請陳道友做哪件事,才能彌補本宗損失。”
他話音剛落,坐在一旁的楊禮謙就說道:“楊某認為,陳道友實力高強,而本宗追緝榜上排名前六的凶徒,一直難以解決,不若就請陳道友出手,誅殺一名凶徒,如何?”
心齋散人臉上一沉:“本宗追緝榜排名前六的凶徒,都是成名已久的元嬰修士,陳道友結嬰不久,就讓他去找這些人的麻煩,楊長老是何居心?”
陳淵看著楊禮謙,淡淡道:“陳某剛剛結嬰,修為淺薄,怕是無能為力。”
結嬰之前,他以為浩然宗會給他安排此類任務,特意查看了浩然宗的追緝榜,重點是那些結丹後期修士,同時將整個榜單全部看了一遍。
排在前六之人,都是元嬰修士。
其中第一、第二名還是元嬰中期修士,與浩然宗有深仇大恨。
隻是潛藏極深,形跡難覓,否則早已被浩然宗圍殺。
剩餘四名元嬰初期修士,都是積年的元嬰初期修士,修為深厚。
陳淵自忖煉化了兩種真靈之血,實力不弱,但也不想無故招惹他們。
其他元嬰長老也紛紛看了過來,麵露詫異之色。
他們知道顧長老想要刁難陳淵,甚至這道掌門諭令,就是顧長老說服掌門真人發下的。
但直接讓陳淵去追殺元嬰修士,明顯是強人所難。
楊禮謙笑道:“陳道友乃是體修,尚未結嬰,就掌握了瞬移之術,現在肯定又掌握了更加厲害的神通,即便是元嬰修士,也定然不是道友的對手。”
陳淵盯著楊禮謙,目中閃過一絲殺機。
三日之前,他去青柳居士、心齋散人、承禮先生坐而論道,青柳居士告訴他,那株千年雷曇被顧長老用巨額的宗門貢獻換走,煉成劫雷丹,交給了楊禮謙。
楊禮謙的獨子楊兆,正在準備結嬰。
而在他渡劫之時,楊禮謙因為洞府被毀之事,對他百般咒罵,仿佛與他不共戴天。
更彆提楊禮謙此前去太莽山脈,想要強買千年雷曇,隻是他贏下了鬥法,方才沒有得逞。
此人屢次三番為難於他,若有機會,必殺之而後快。
陳淵淡淡道:“楊長老誤會了,在下隻是僥幸掌握了瞬移之術,結嬰之前,還可仗之逞威。”
“但元嬰修士手段莫測,何況是貴宗都難以解決的凶徒,在下絕非敵手。”
青柳長老道:“陳道友所言甚是,掌門真人的諭令,是讓陳道友為本宗做一件事,以補償他對本宗靈脈山門的損毀,但不是刻意為難陳道友。”
“楊長老的提議,老夫認為不妥,諸位長老意下如何?”
他環視一圈,諸位元嬰長老都是沉默不語。
顧長老淡淡道:“楊長老提議,請陳道友誅殺一名本宗追緝榜前六的凶徒,請諸位長老表決。”
青柳居士率先說道:“老夫不同意。”
心齋散人、承禮先生也紛紛出言讚同。
楊禮謙作為提議之人,自然讚同此事,另有一名長老出言讚同,陳淵掃了一眼,將此人麵容牢牢記下。
顧長老也道:“老夫讚同楊長老的提議。”
此時共有四人讚同、三人反對,剩餘的五人,卻是一言不發。
陳淵心下一鬆,數日之前,青柳長老跟他說過浩然宗長老議事的規矩,一項提議必須有一半以上的長老讚同,才能通過。
顧長老環視一周,淡淡道:“隻有四人讚成,還需再議,顧某以為,既然陳道友不願為本宗誅殺凶徒,那就滅殺一名化形妖王,如何?”
“老夫以為不妥。”青柳居士眉頭一皺,“陳道友剛剛結嬰,顧長老不是讓他去對付元嬰修士,就是滅殺化形妖王,這豈非強人所難?”
眾人看向顧長老的目光,也是頗為詫異。
在浩然宗的追緝榜上,第七位到第十位,是四名化形妖王,已經在榜單上存在了多年,但一直沒有浩然宗的長老,去取下這些妖王的性命。
這四名化形妖王的實力要弱於元嬰修士,但他們都在蠻荒偏僻之地,妖族聚集之所,想要對付他們,難度極高。
楊禮謙的提議已經被諸位長老否決,眾人都不想得罪陳淵,顧長老此時再次提起,又是何意?
顧長老眉頭一皺:“青柳師兄,掌門諭令已發,陳道友需為本宗做一件事。”
“他不去誅殺凶徒,也不去獵殺妖王,難道殺幾個結丹後期的叛逆凶犯,就想了結此事?”
他轉頭看向陳淵:“陳道友,你是元嬰修士,顧某受掌門所托,處置此事,自然要秉公而行。”
“據顧某所知,陳道友修煉遠古功法《妖神訣》,煉化了一顆鯤魚妖王的妖丹,雖然剛剛結嬰,但實力遠非普通元嬰修士可比,又是體修,恰好克製化形妖王。”
“就請陳道友為本宗滅殺一位化形妖王,震懾妖族,所獲妖丹、材料,儘皆歸陳道友所有,如何?”
他話音落下,陳淵還未開口,楊禮謙就驚訝道:“煉化妖丹?楊某也曾聽說過《妖神訣》之名,遠古時代,似乎頗為盛行,但卻不知修煉此種功法,還要煉化妖丹,倒是頗為奇特。”
其他長老也看向陳淵,目中露出好奇之色。
他們或多或少都聽說過《妖神訣》,這種體修功法在遠古時代曾風行一時,在浩然宗的典籍中多有記載,但對內中詳情,卻是不甚了解。
陳淵眉頭微皺,深深看了楊禮謙一眼,淡淡道:“顧長老所言不錯,修煉《妖神訣》,確實需要煉化一顆妖丹,能夠掌握此種妖獸的天賦神通。”
“在下能掌握瞬移之術,便是因為煉化了一顆鯤魚妖王的妖丹。”
眾人都是驚訝不已,就連一直神情平淡的姚鬆濤,目中也是閃過一絲詫異。
他們都知道,陳淵在袁家與藏劍宮、獅峰山的鬥法中施展出了瞬移之術,但顏長老的那番話,卻並沒有流傳出來。
今日方知,陳淵的瞬移之術竟是來自於鯤魚妖王的妖丹。
還未結嬰,就煉化了妖王妖丹,這《妖神訣》竟然如此霸道?
顧長老淡淡道:“《妖神訣》玄妙無比,可惜此種功法有一個弊端,那就是修煉者的修為,無法超過所煉化的妖丹。”
“鯤魚一族八千多年來,隻有族長昆陽是十級妖王,且至今尚存。”
“陳道友煉化的妖丹,應該不是萬年以前鯤魚一族的十級妖王,所遺留下來的吧?”
“而鯤魚一族過去四千年中,亡故的九級妖王隻有寥寥三個。”
“陳道友煉化了這三名九級妖王遺留下來的妖丹,亦或隻是一顆八級妖丹?”
陳淵臉上一沉:“此事涉及陳某功法隱秘,不便相告。”
顧長老微微一笑:“無妨,顧某也隻是隨口一問,並無打探陳道友隱秘之意。”
眾人這才知道,《妖神訣》竟有這種缺陷,陳淵也未曾否認,看來確有其事。
如此說來,他最多隻能修煉到元嬰中期。
但九級妖丹何其珍貴,還是鯤魚一族的九級妖丹。
四千年來,鯤魚一族隻有三個九級妖王亡故,妖丹被陳淵煉化的可能,少之又少。
他極有可能終生停留在元嬰初期,不得寸進。
思及此處,諸位長老再看向陳淵時,目光就變了許多。
一個前路已斷的元嬰初期修士,就算是掌握了瞬移之術的體修,也不值得他們重視了。
等陳淵修為提升之後,他們也許不是陳淵的對手。
但一個元嬰初期修士,即便實力再強,也不敢得罪浩然宗。
顧長老環視一周,淡淡道:“現在請諸位長老表決,是否同意顧某提議,請陳道友誅殺一名化形妖王?”
“楊某讚同。”楊禮謙率先說道。
“老夫同意此事。”
“陳道友,你實力高強,此事非你莫屬。”
很快,就有四名元嬰長老出言附和。
青柳居士麵色一變:“老夫以為不妥!”
心齋散人、承禮先生也出言否決。
海長老搖了搖頭:“海某棄權。”
隨後又有一名長老棄權,隻剩姚鬆濤與另一名長老未曾表態。
那一名長老猶豫了一下,說道:“老夫棄權。”
隻剩姚鬆濤沒有表態,眾人紛紛看了過來。
青柳居士目中閃過一絲緊張。
加上顧長老,已經有六人讚同。
而參與議事的長老,一共隻有十二人,隻要姚鬆濤點頭,此事就再難挽回。
顧長老淡淡道:“姚長老,你意下如何?”
姚鬆濤微微一笑:“姚某以為,陳道友掌握了瞬移之術,實力不凡,為本宗誅殺一名化形妖王,震懾妖族,應該不是難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