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鬆濤坐在右側末尾的蒲團上,絲毫沒有元嬰中期修士的架子,閉目養神,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就在半刻鐘前,第九名長老已經來到殿中,但青柳居士一直沒有睜開眼睛,隻是靜靜坐在那裡,仿佛已經入定。
終於,議事時間已至,顧長老環視一周,問道:“心齋長老也在山門之中,為何不見他的身影?”
青柳居士睜開雙眼,微笑道:“心齋師弟數日之前,就已經閉關修煉,無法參與今日議事,九位長老足矣。”
顧長老微微頷首:“那就開始吧……青柳師兄今日召集諸位長老,商議陳淵之事,可是已經做出了決斷?”
眾人紛紛看了過來,顧長老率先發難,看來今日終於要決出勝負了。
青柳長老肅然道:“不錯,上一次議事結束之後,老夫思前想後,深覺顧師弟所言有理。”
“陳淵損毀本宗靈脈山門,接受本門所托之事後,又一去不返,五年沒有音訊,絕不可姑息。”
眾人聞言,麵上都露出驚訝之色。
之前兩次議事,青柳居士都是對陳淵百般回護,這一次怎麼直接改口了?
顧長老也是頗為意外:“如此說來,青柳師兄是同意把陳淵列入本宗的追緝榜中了?”
青柳長老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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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老雙目一眯:“此言何意?”
眾人這才放下心來,青柳居士果然不會就此放棄。
青柳長老道:“上一次議事之時,顧師弟曾說過,如果一年之內,陳淵還是沒有帶回寒玉獅子的屍體,就將他列入本宗的追緝榜中,對否?”
顧長老淡淡道:“不錯,雖然三年期限早已過去,但陳淵畢竟是受本宗所托,誅殺化形妖王,再給他一年時間,也是彰顯本宗身為十大宗門的氣度胸懷。”
“那要是陳淵在一年之內,殺了那頭寒玉獅子呢?”青柳居士問道。
顧長老頓了一下,緩緩說道:“他若是真的帶回了寒玉獅子的屍體,門中自然不會再追究他損毀靈脈山門的責任。”
青柳居士環顧四周:“諸位長老是否讚同顧長老之言?”
殿中眾人都是老謀深算之輩,聽聞此言,都是目光各異,顯然想到了什麼,但嘴上紛紛出言讚同。
青柳居士微微頷首,從芥子環中取出一張傳音符,放在嘴邊,無聲說了幾句,然後抬手擲出。
傳音符化作一道流光,飛出大殿。
顧長老雙目一眯:“青柳師兄這是何意?”
青柳居士抱拳一拜,麵露歉意:“老夫忽然想起,心齋師弟並未閉關修煉,而是在接待一位貴客,可以參加長老議事,故而以傳音符相告,還請諸位長老稍待片刻。”
此刻眾人都已經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紛紛看向顧長老。
顧長老麵不改色,看著大殿門口,目光幽深。
過了一會,兩名修士走進大殿,眾人轉頭望去,為首之人正是遲遲未到的心齋散人。
他身邊之人一身白衫,長身玉立,目若朗星,斜眉入鬢,正是今日議事的主角,陳淵。
他跟在心齋散人身後,來到眾人身前,目光環視一周,最後落在顧長老身上。
“陳某幸不辱命,此乃寒玉獅子的屍體,還請顧長老查驗。”他微微一笑,抬袖一拂,一頭龐大的白毛獅子,出現在大殿之中。
殿中一片安靜,無人說話。
諸位長老齊齊散開神識,查看寒玉獅子的屍體。
就連一直在閉目養神的姚鬆濤,也不例外。
陳淵竟然真的擊殺了一名八級妖王,他可是剛剛結嬰,而那頭寒玉獅子卻是積年妖王,血脈強橫,手下不乏元嬰修士的亡魂。
眾人看向陳淵的目光,登時變了,隱隱透出忌憚。
陳淵能殺了寒玉獅子,他們多半也不是對手。
顧長老看著地上的寒玉獅子,目光微微有些陰沉。
楊禮謙看了一眼寒玉獅子凝固著恐懼與駭然的瞳孔,又看了一眼神情淡然的陳淵,心中隱隱發寒。
陳淵抱拳一拜,誠懇道:“諸位長老,這頭寒玉獅子實力不凡,陳某在他的洞府之外蹲守五年,終於找到機會,誅殺此妖,特來複命。”
“可惜在下實力不足,還是超出了三年期限,還請諸位長老見諒。”
青柳居士笑道:“陳道友過謙了,這頭寒玉獅子縱橫寒州近千年,凶殘成性,道友僅用五年時間,就將其誅殺,揚我浩然宗威名,已是極為不易。”
他轉頭看向顧長老:“顧師弟,陳道友帶回寒玉獅子的屍體,完成了本宗所托之事,將他列入追緝榜單一事,就不用再議了吧?”
顧長老搖了搖頭。
青柳居士又看向眾人:“諸位長老意下如何?”
“嚴某讚同青柳長老的提議。”
“陳道友為本宗揚名,豈能列入追緝榜單?”
“陳道友好手段,雖然超出三年期限,但也情有可原…”
眾人紛紛出言讚成,就連楊禮謙,也是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這時,顧長老開口道:“既然陳道友不負所托,殺了寒玉獅子,那損毀靈脈山門之事,也就此揭過,顧某還有事在身,就先告辭了。”
說罷,他站起身來,拱手一禮,就要離去。
“顧長老且慢!”陳淵目中精芒一閃,抬手攔住他。
顧長老眉頭微皺:“陳道友這是何意?”
陳淵淡淡道:“陳某還遇到了一件事,與顧長老似乎有些關係,要請諸位長老評判。”
顧長老麵露意外之色:“不知陳道友遇到了何事,竟然與顧某有關?”
陳淵盯著他的眼睛,冷冷道:“陳某此番北赴寒州,除了斬殺一頭寒玉獅子之外,還殺了一名鯤魚妖王,而這名鯤魚妖王已經承認,他與顧長老聯起手來,對付在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