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第一次出價,眾人目光都投注過來。
蕭明遠環視一周,無人與陳淵競價,遂點頭道:“既然無人競價,這塊無影鐵便歸道友所有。”
陳淵微微一笑,拿出三塊極品靈石,交給蕭明遠,收下這塊無影鐵。
修補上古傳送陣所需的靈材中,恰好就有此物。
接下來輪到何真人亮寶,他拿出了兩種上品靈材,和之前三人拿出的寶物價值相仿,被宋明拿出兩塊極品靈石,換走一種,另外一種無人問津。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收起靈材,對陳淵笑道:“陳道友今天帶來了何種寶物?”
陳淵拿出六塊極品靈石,淡淡道:“在下手中沒有什麼寶物,唯有幾塊極品靈石,欲換取天夢晶、九色泥、驚蟬液這三種靈材。”
他一連說出三種靈材的名字,方才停下。
買下無影鐵後,修補上古傳送陣的靈材還缺少八種。
再除去流光火、天羅木、焰離木在拍賣會上換取的五種,還有三種靈材。
陳淵話音落下,無人答話,他眉頭一皺:“若是諸位道友不願換取極品靈石,也可開出其他條件,在下定會儘力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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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九公子搖了搖頭:“陳道友所說的這三種靈材太過罕見,唐某隻聞其名,卻從未見過。”
宋明捋須一歎:“老夫倒是從一位道友手中見過天夢晶,但那已是兩百年前的事情,也是無能為力。”
陳淵又看向何真人和蕭明遠,兩人都是連連搖頭,向疾更是沉默不語。
陳淵心中暗歎一聲,改口道:“若是沒有這三種靈材,八級妖丹亦可。”
向疾緩緩開口:“陳道友需要何種屬性的妖丹?”
陳淵心中一喜:“不拘屬性,隻要是八級妖丹即可。”
向疾從芥子環中取出一個貼著封靈符的木盒,揭下封靈符,打開盒蓋,露出一顆拳頭大小的鐵青色妖丹。
他說道:“二十年前,向某遊曆南荒,擊殺了一頭八級鐵冠鷹王,願以此丹,換取道友手中的六塊極品靈石。”
陳淵散開神識,仔細查探了一下,鐵青色妖丹中凝固著一股龐大的金行妖力,鋒銳無比。
“在下換了。”他微微頷首,抬手一送,六塊極品靈石緩緩飛了過去。
向疾收下靈石,抬袖一拂,盒蓋重新合上,飛向陳淵。
陳淵接過木盒,又用神識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任何問題,才收入芥子環中。
接下來終於輪到向疾亮寶了,陳淵頗為期待,這位元嬰中期修士會拿出何等寶物。
但讓他失望的是,向疾隻是拿出了兩種上品靈材,甚至還不及蕭明遠拿出的無影鐵。
不過向疾也不是無的放矢,這兩種靈材分彆是風屬性和木屬性,被宋明和唐九公子換走。
其實眾人拿出的寶物都頗為珍貴,在尋常的元嬰修士手中都難以見到。
怎奈陳淵見多識廣,經手的寶物太多,眼界也比常人高出許多。
不過他也清楚,幾人手中肯定有更加珍貴的寶物,但還要留著參加天玄拍賣會,不會現在就拿出來。
交易會至此結束,眾人交流了一番修煉心得,直至深夜,方才散去。
唐九公子和陳淵頗為投契,來到陳淵居所,拿出一壇靈酒,邀他飲酒做樂。
陳淵也有意結交唐九公子,答應下來。
兩人舉杯對酌,說起修仙界的逸聞趣事,談笑風生,不知不覺間,一夜就已過去。
唐九公子在東華洲修仙界名氣很大,他出身於蔡國一個小型修仙家族,父母都是凡人,自己卻身具風靈根,天資過人。
他十五歲開始修煉,三十歲築基,與同階修士交手,從無敗績。
唐家上下,都以唐九公子為傲,期盼他以後修為有成,能撐起整個家族。
唐家家主,也是唐家唯一的結丹修士,對唐九公子極為寵愛,有求必應,今日賜予他一瓶丹藥,明日賜予他一件靈器,每月給他講道一次。
唐家家主已經四百多歲,壽元無多,族中卻沒有第二個結丹修士,隻有唐九公子結丹,才能保住唐家傳承不滅。
唐九公子沒有辜負唐家期望,六十歲突破中期瓶頸,九十歲突破後期瓶頸,又過十年,修煉到後期巔峰,觸摸到結丹瓶頸。
眼看著唐九公子就要結成金丹,帶領唐家走向興盛,唐家卻突然遭遇了滅頂之災。
蔡國位於南荒邊緣,而南荒是妖獸的天下。
一頭八級的飛熊妖王,和蔡國一名元嬰修士結下了仇怨,潛入蔡國,與那名元嬰修士大戰了一場。
雙方交戰的餘波波及到唐家,唐家大半修士死去,唐家家主為了保護唐九公子,也不幸遇難。
從那之後,唐家一落千丈,周邊的兩個修仙家族突襲唐家族地,唐九公子隻是一個築基後期修士,無力回天,隻身逃入南荒。
誰也不知道他獲得了什麼機緣,三百年之後,他回到蔡國,已經是元嬰修為,把那兩個家族殺得雞犬不留。
唐九公子還不肯罷休,找上那名蔡國元嬰修士所在的宗門。
那名元嬰修士已經坐化,新晉宗主與唐九公子大戰一場,不是唐九公子的對手,差點殞命。
他逃回山門,龜縮不出,唐九公子堵在山門之外,日日飲酒作樂,靈酒喝完,就從凡間取來美酒。
其門中低階修士,不敢離開山門半步。
此派無奈之下,奉上大筆靈石丹藥,舉派縞素,為唐家服孝三日,唐九公子方才離去。
他並未重建唐家,而是悄然離開了蔡國。
五年之後,他回到唐家族地故址,在唐家墳地麵前,擺上飛熊妖王的頭顱。
從那之後,唐九公子屢次進入南荒,獵殺化形妖王。
為人所知的,就有三名化形妖王死在他手中,追殺烈風隼十七萬裡一戰,更是讓他名揚東華洲。
唐九公子雖然隻是散修,但名聲卻不在元嬰中期修士之下,無人敢小覷半分。
……
陳淵和唐九公子觥籌交錯,一壇醉仙釀眼看就要見底,言語間已經以兄台相稱。
陳淵放下酒杯,笑道:“唐兄屢次深入南荒,對南荒妖族應是極為熟悉,可知道那些化形妖王的洞府所在?”
唐九公子不是體修,飲下十幾杯靈酒,醉靈微醺,大笑道:“不是唐某誇口,整個東華洲,再無比唐某更熟悉南荒之人。”
“唐某憑借一手風遁之術,縱橫來去,無人能阻,便是九級妖王出手,也休想傷及唐某半分!”
陳淵目光一閃,為唐九公子斟滿靈酒,舉杯相敬:“在下修煉功法特殊,需要不少八級妖丹,也想進入南荒,獵殺化形妖王。”
“唐兄可否把南荒妖王的洞府所在,透露一二?”
“在下知道,這是唐兄多年積累下來的消息,極為珍貴,不管有什麼條件,儘管提出來。”
唐九公子眉頭一皺:“陳兄把唐某當成什麼人了?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你我就是知己。”
“何況唐某平生最恨妖族,陳兄要殺化形妖王,正合我意。”
“那些化形妖王的洞府,我全都記在了這枚玉簡中,陳兄儘管拿去!”
啪!
他從芥子環中取出一枚玉簡,拍在桌上。
陳淵也不客氣,拿起玉簡,抱拳一拜,正色道:“在下欠唐兄一個人情。”
唐九公子哈哈大笑:“陳兄莫要掃興,來,請!”
他舉起酒杯,一飲而儘,搖頭晃腦,吟誦詩詞,不似元嬰修士,反倒像是放浪形骸的富家公子。
陳淵看著唐九公子,想起了自己前世功成名就之後,隻知尋歡作樂的做派。
他微微一笑,同樣舉起酒杯,飲下一杯略顯苦澀的靈酒。
……
就在陳淵和唐九公子開懷暢飲之時,遙遠的東華洲北部,血靈宗山門之外,一層巨大的陣幕直達九霄,往兩側延伸而去,帶著一道微小的弧度,不見邊界,把天地分割成兩半。
在陣幕那邊,漆黑魔氣滾滾而來,遮天蔽日,猶如潮水一般,不斷衝擊著陣幕。
魔氣中偶爾衝出一頭醜陋的魔物,凶狠地撞在陣幕之上,在精純的靈氣侵蝕之下,發出一聲聲慘嚎,消融成一團灰色煙氣,煙消雲散。
在陣幕這邊,千丈高空之中,十幾名元嬰修士懸空而立,神情嚴肅,凝望著魔氣。
為首之人身穿玄色長衫,容貌極為年輕,望去隻有十七八歲,甚至有幾分青澀之感,但一雙眼睛卻飽含滄桑,正是血靈宗掌門,大修士晏璋。
他身旁站著一名中年修士,兩鬢斑白,手中托著一個羅盤,光芒流轉,左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神情凝重。
許久之後,他才放下左手,長長舒了一口氣。
晏璋開口道:“範道友,魔域可是穩定下來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