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心中一動:“東華洲尚有天玄宗,九仙洲十大宗門之中,就沒有太玄門的道統嗎?”
青袍陣靈道:“我蘇醒之後,在機緣巧合之下,與不少入島修士有過交流,魁星便是其中之一,對九仙洲也頗有了解。”
“恒州正清派、易州少玄門,應該繼承了一些太玄門的功法。”
“但上古之時,太玄山門位處東華,九仙洲一向為九仙宗統屬,這兩家宗門,都算不得正統。”
“即便那天玄宗真如小友所言,是太玄門修士所立,我也隻認主人所立的太玄門和太玄令。”
太玄門原來是青袍陣靈的“主人”所立……
陳淵心中思緒翻湧,對這個神通廣大的上古修士更加好奇。
但青袍陣靈明顯不願多提此人,他轉而問道:“前輩之前曾提到過,與妖魔大戰之後,太玄門、九仙宗、歸一宗、禦靈宗四家宗門,全部覆滅。”
“這太玄門為東華洲之主,九仙宗為九仙洲魁首,那歸一宗、禦靈宗又在何處,莫非是在那已經陷入海中的黃粱洲?”
青袍陣靈聞言,目中露出幾分回憶之色,緩緩道:“上古三大洲陸,以九仙洲最為廣大,東華洲最為富庶。”
“黃粱洲略顯平庸,地廣不及九仙,豐饒不及東華,然而空間通道最多,一十三界,有八個界麵與黃粱洲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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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一宗乃是黃粱洲第一宗門,就連通天島,也是在黃粱洲上空。”
“但也正因如此,妖魔入侵時,黃粱洲遭劫最重,連番大戰之下,洲陸崩散,沉入海中,不存於世,歸一宗也因此覆滅……”
他頓了一下,又道:“至於禦靈宗,則是九仙洲上的宗門,略遜於太玄門、九仙宗、歸一宗,但也是人界首屈一指的宗門,精擅馭獸之術,對妖族也最為了解,為征伐各界立下大功。”
“當初妖魔入侵,共有五位煉虛大能,其中尤以白猿妖王最是強大。”
“雖然他因降臨下界的限製,必須將修為壓製在化神巔峰,但卻力大無窮,又能禦使朱厭真火,無人能製。”
“禦靈宗和九仙宗聯手布下大陣,將其誘入陷阱,一番大戰,死傷慘重,隕落的化神修士就有五人。”
“禦靈宗全宗修士,都死在朱厭真火之下,大戰結束之後,我還未陷入沉睡,九仙宗便分崩離析……”
青袍修士的聲音略顯平淡,但陳淵聽在耳中,卻是心潮起伏,驚歎不已。
當年那場大戰,該是何等慘烈,竟能讓五名化神修士隕落,兩家人界大宗一蹶不振。
黃粱洲更是被打得四分五裂,沉入深海,天崩地裂之威,也不過如此。
而就是這樣一場翻天覆地的大戰,人界修士竟然還打贏了,上古修士,又會是何等的神通廣大?
一直以來,陳淵雖然處處小心謹慎,但內心深處,卻隱隱有些自傲。
他修煉速度之快、實力之強,一直遠超同階修士,神秘玉玨和《真靈九轉》,更是給了他遠高於其他修士的眼界。
其他人也許隻是為了結丹、結嬰而奔波,而他心中想的,隻有如何飛升靈界,甚至是飛升仙界。
但聽了青袍修士的講述,陳淵不由自問,若是讓他回到上古時代,他能在那場曠世大戰中活下來嗎?
大修士在那場大戰中,也不過是如螻蟻一般。
陳淵自己就掌握了朱厭真火,對此火威能最是了解。
禦靈宗和九仙宗不知有多少元嬰修士,最後都在白猿妖王的一縷朱厭真火下,無聲無息地死去。
陳淵內心深處的那一絲自傲,被徹底粉碎。
從這一刻起,“謹慎”二字,才真正刻進了他的骨子裡。
陳淵今日幾經波折,心緒起伏間,道心也得到了一番淬煉,更加圓潤無暇。
而就在感慨那場大戰的慘烈時,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從芥子環中拿出一枚玉牌,雙手呈給青袍陣靈。
“前輩,這枚玉牌是我從一名元嬰初期修士手中得來的,似乎是上古遺留之物,但卻不知其來曆,不知前輩是否識得?”
這枚玉牌一麵刻著朱雀玄武、白虎青龍,皆是栩栩如生,一麵刻著一個“靈”字,氣息古樸至極,透出一種滄桑之感,正是他從黃發老者手中得來的那枚神秘玉牌。
青袍陣靈掃了一眼,笑了笑:“這枚玉牌是禦靈宗長老的令牌,和太玄令一樣,隻有門中長老才能佩戴。”
陳淵怔了怔,低頭仔細端詳起來:“敢問前輩,這枚玉牌是否會發生異變,引其他修士前來追尋?”
青袍陣靈點了點頭:“那宗姓修士所言不假,隻要掌握了禦靈宗傳下的法門,哪怕相隔萬裡,也能追索令牌。”
“上古之時,人界繁盛,修士眾多,侵入各界時,為了更好辨識各宗長老身份,此種令牌曾在各大宗門之中盛行一時。”
“九黎派精擅馭獸之術,應該是傳承了禦靈宗的功法,掌握了追索令牌的秘法,也不足為奇……”
陳淵心中一凜,陣靈對他和黃發老者的對話一清二楚,對絕靈島的掌控,還要超出他的想象。
他連忙將兩次入島之後的言行舉止,迅速回想了一遍,確定自己從未拿出過出玉玨,方才放下心來。
雖然陣靈現在對他極為和善,似乎真的把他當成了太玄門傳人,但防人之心不可無,玉玨這等至寶,絕不能讓第二人知曉。
青袍陣靈沉吟片刻,又道:“禦靈宗的覆滅極為突然,山門被人瓜分,但其豢養靈獸的幾處福地,卻一直沒有現世。”
“九黎派不會無緣無故追索禦靈宗令牌,多半是發現了禦靈宗的某處福地,小友不妨妥善保存,日後也許會派上用場。”
陳淵眼神一亮,將玉牌收入體內空間,抱拳一拜:“多謝前輩指點。”
青袍陣靈微笑道:“小友不必多禮,上萬年來,入島修士不知凡幾,但有希望成就化神者,寥寥無幾。”
“小友功法玄異,肉身強橫,根基牢固,是最有希望的一個。”
“若是小友日後成就化神,找到通往靈界的空間通道,還請來通天島中一會,我有幾句話,想要托小友帶給主人。”
陳淵神情一肅:“晚輩定會竭儘所能,不敢辜負前輩青睞。”
青袍陣靈微微頷首,目中露出幾分欣慰之色。
陳淵見到陣靈有所求,心中也是一寬,問出了一個疑惑許久的問題:“通天島現世萬年,前輩實力深不可測,通天閣中又存放著無數至寶,前輩為何不重立太玄門?”
青袍陣靈輕歎一聲:“我隻是一個陣靈,必須按照主人定下的規矩行事,就連這通天閣中的寶物,也不能隨意動用。”
陳淵怔了怔,心中湧現一絲失望:“前輩掌控整座通天島,竟然也要受到如此多束縛嗎?那晚輩是否能如那魁星一般,以上古太玄門前輩的遺物,和前輩交換寶物?”
他見陣靈對自己如此青睞,還想憑此機會,討要一些九級妖丹,回去煉成丹藥從,提升修為。
但現在看來,這個想法多半是無法實現了。
青袍陣靈解釋道:“通天島本是主人飛升之前所立,彙集了人界最為出眾的修士,乃是人界入侵各界的中堅。”
“當年一戰之後,通天島墜落,我也沉睡了三萬年之久。”
“醒來之後,由於通天島受損,我隻能按照主人定下的規矩,隱世不出,隻是每隔百年,開啟一次試煉。”
“但護島大陣受損,我再也無法將修士留在島中,否則他們就會在通天島隱世之時,死在空間擠壓之下。”
“而不能留在通天島,他們也就不算通天島之人,無法進入通天閣,挑選寶物。”
“但按照主人定下的規矩,通天閣中的寶物不能一直留存,必須要賞賜給人族修士。”
“我便取了個巧,若是有人帶來當年通天島修士的遺物,便賞賜給他一件寶物。”
“這萬年以來,小友手持太玄令,是第一個進入通天閣之人,若是可以,這通天閣中的寶物,應當任由小友挑選。”
他頓了一下,微微搖頭:“但奈何主人早就定下了規矩,小友若想換取寶物,就拿通天島或是太玄門修士的遺寶來換。”
“切記,必須是法寶、法衣、功法神通等寶物,不能是毫無價值的東西。”
“主人一手建立了太玄門,將我點化成靈時,也將庇護太玄門的一絲執念,傳給了我。”
“我這麼做,也算是為太玄門收回流落在外的寶物。”
“但若是毫無價值的東西,就得不到主人執念的認可,無法從通天閣中換取寶物。”
陳淵恍然:“晚輩明白了,但上古修士遺留下來的寶物眾多,如何辨認是否為通天島或是太玄門前輩的遺寶?”
青袍陣靈抬起手來,掌中憑空出現一枚玉簡,遞給陳淵:“進入通天島的修士,分為天衛、地衛、玄衛。”
“在當年那場大戰中,通天島作為抗擊妖魔的中堅,死傷慘重,應當有不少遺物留下,小友仔細尋找,應當能有所收獲。”
“太玄門修士要更難分辨一些,但這枚玉簡中也有所記載。”
陳淵接過玉簡,神識入內,匆匆一覽,便收了回來,抱拳道:“多謝前輩指點。”
青袍陣靈微微一笑:“外人不能在通天閣中久留,小友已經選擇了一樣寶物,我這就將小友送回魔原。”
“百年之後,小友若是找到了遺寶,獻祭魔核時將其拿出,我便會現身相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