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陸塵給尹通的回信十分簡單,隻是說明了自己沒有要另投他派的想法,再者就是自己已經習慣了自在,來去自如的修行方式了,以此來婉拒尹通的邀請。
而當尹通得到了陸塵的回信後,無奈中,卻也有些欣慰。
他手下的那些願意投靠樓觀派的道脈修行者,雖然口中口號喊得很亮,可是他自己卻是知曉。
靠這些人想要重振樓觀派,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尤其是長江以北區域,北天師道大興其道,壓製的其他各道脈都快生存不下去了。
看看上清派,本身祖庭其實是在北方的茅山,可是如今的活動中心卻也遷移到了南方來了。
尹通有自知之明,他的修為根基或許尚可,可是在處理世俗之事上,卻是堪稱資質愚鈍!
所以他才想著邀請陸塵。
可是,他又怕陸塵會被世俗迷了心眼,所以在陸塵拒絕後,心中的想法亦是百轉千回。
或許連他自己都說不上來是個什麼樣的感覺。
不過,在未來的時間裡麵,南方有關於少陽派的消息傳回終南長安之地後,尹通卻是十分後悔自己傳信,也對陸塵堅持之事頗為欣慰。
還好,還好,未曾帶偏陸師叔。
當然了,這些乃是後話。
陸塵將信件以紙鶴傳出,隨後便出門轉一轉。
大雪紛飛,銀裝素裹,再搭配上潯陽城的古樸建築群,簡景色美不勝收。
可是這樣的景色,也就隻有陸塵這般的修行者才能欣賞了。
普通人卻是連出門都不願意出的。
所以街道上十分蕭條,沒有多少人出門的樣子。
有那麼零散幾個,也都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不和其他人搭話,頂著風雪跑遠了。
路上的積雪已經很深了,沒有什麼除雪的人,周圍的人家最多也就是打開門,掃一掃門前雪罷了。
在某些阻擋風雪的牆角處,還趴著一些衣衫襤褸,不足覆體的人影,老少皆有,可是身子已經僵直,儼然是死去多時了。
陸塵走著瞧著,那些高門大戶之中,隱約還有推門換盞之聲傳來,抬頭去望,卻見到一群達官貴人們坐在三樓的高台上,周圍圍著熊熊燃燒的火爐,他們身上好似還有汗珠滑落,談笑間指著外麵的景色,好似正在以雪景為題,吟詩作對。
而就在這高門大戶一旁的街道上,還有著一具屍體正在被風雪所掩蓋。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
陸塵呢喃了一聲,招手一揮。
周圍的風雪忽然變大了些。
一股寒風席卷雪花,衝向了高台,卷滅了其上的火盆,一行人驚慌失措的起身。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妖物來了’,所有人轟然跑開,有的直接便從樓梯上滾落了下來。
其中有兩道身影卻是對視了一眼,麵露疑惑神色。
而就在這個時候,兩道光芒一閃而逝,兩人眸子一頓,瞬間便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不多時後,幻術消散,化成了一狐狸,一野雞的樣子。
赫然是兩個妖物,不過此時卻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身形也沒有變大,這個世界的妖物,在本體上的修行上,也是比不過西遊世界的妖怪的。
西遊世界的妖怪,動輒便是山頭山巒般大小。
而這個世界的妖物,卻是不怎麼修行肉身,也是與人族一樣,多是以修行元神為主。
所以死後,身體也還是猶如尋常凡俗動物般大小。
隨手斬殺了兩隻妖物,陸塵便沒有再去管其他人,目光看向了不遠處。
一隊衙役正在緩緩走了過來,陸塵定睛一瞧,領頭的還是一個老熟人,正是周大平。
此時的他一身衙役服裝,身後跟著四名同樣裝扮的衙役。
遠看倒是很威風凜凜的樣子,可是離得近了,卻是看到除了周大平之外,其他人一個的的臉龐都已經凍得通紅,脖子都縮了起來,看樣子也是遭老罪了。
“陸老弟,這雪下的這麼大,醫館還要營業啊。”
周大平也看到了陸塵,笑著擺了擺手打著招呼。
他身上的衣服穿得並不厚實,體內自由真氣護體。
陸塵點點頭:“出來看看,若是誰有病,有個災的,也能瞧一瞧,這個天病人看病也不容易。”
人臉鬆開的醫館,便在不遠處,拐個彎便到了。
“陸老弟有大福德!”
周大平十分佩服。
這個天,大部分人都在家裡麵貓著呢,彆說是醫館了,哪怕是酒樓飯館的也都關了門了,早早的便歇業了。
陸塵卻是搖頭:“做了這個行當而已,總歸要對病人負責,正如周兄你也一樣。這寒冬臘月,狂風暴雪的,你們也不是要來巡邏?”
周大平還沒有說話,他身後一名衙役便跺著腳,搓著手說了起來:“什麼嗎,還不是狗日的趙鳴,仗著自己是太守的堂弟,非要安排我們來巡邏,若不然這狗日的天氣,傻子才會出來呢。”
其他衙役也是一樣動作,跺著腳,連連點頭,亦有人雙眼掃了前方的周大平一眼。
周大平無奈搖頭,對著陸塵道:“彆聽這幾個混小子瞎說,我們吃管家飯,就要做事。”
說著,便抱拳道:“我們還要繼續巡視,就不打擾陸老弟你了。走吧,繼續,早點巡完,早點回家摟媳婦去!”
周大平對著身後的小年輕們喊道。
“哈哈!周頭,回家這麼早乾甚?我知道一地就不錯,那的姑娘水靈的很呢,唉,陸大夫,您去不去?”
“嘿嘿,陸大夫這長相,若是去了,恐怕那些娘們還要倒賠錢也要買陸大夫的一日逍遙吧?”
“……”
看的出來,人臉鬆偽裝的‘陸塵’也和這些衙役們混的熟悉了,所以他們也會和陸塵開些小玩笑。
“嗬嗬,我便不去了,伱們自去便可。”
陸塵道:“不過,作為醫師,我還要提醒你們一句,彆去的太勤,小心日後力不從心啊。”
“嘖嘖,怎麼可能,我比師傅還要強……”
“啪!”
不等那名衙役說完,周大平便在他頭上來了一巴掌:“瞎說話!那些地方不是不讓你們去了嗎?怎麼,還去?你們這些小子火氣旺,可以多練練我教給你們的功夫,也可以消磨火氣,去勾欄瓦舍,是嫌棄自己活的太長了?在這年頭,有點手藝在手也能活的下去。彆老想著褲襠裡麵的那些事情,以後有個毛的出息。”
這些衙役都是良家子,在一起時間長了,周大平也就教了他們一些武功技巧。
這一來二去的,慢慢也就真的有了師徒情誼在了。
這也是為何他在官府內被打壓,這些小子也還是願意跟著他的緣故。
“是是是,師傅您說的是。”衙役捂著腦袋嘿嘿一笑,不過還沒有說完,眼珠子就已經開始亂轉了,很明顯沒有把周大平的話太過放在心上。
其他幾名衙役也是嘿嘿笑著。
其中一人還煽風點火:“師傅,您老人家孩子都到了婚配的時候了,怕不是……”
周大平怒目圓睜:“找打是不是!”
幾人連忙抱頭鼠竄,跑向了前方。
“混小子們,等回衙門了再好好收拾你們!”
周大平罵道,可是臉上隨即展露的淡淡笑意卻是將他內心的真實想法表露無疑。
陸塵好奇問道:“周兄是真打算收徒了?”
周大平搖頭,淡淡笑道:“收徒就算了,這些混小子練武太晚了些,哪怕是朝九晚五,也練不出什麼名堂來,隻要以後身體好上一些,逃命的時候跑的快上一些就成。”
陸塵了然點頭。
這也是名言至理了。
他們這些衙役經常會碰到妖物,有時候跑的比其他人快一些,那就代表著活命的機會大上一些。
“看我這腦子,差些忘記了,陸老弟,這是前兩日的診金,這不剛剛發了月俸,還沒有來得及給你。”
周大平一拍額頭,從腰間掏出來了一兩碎銀子,遞給了陸塵。
人臉鬆這段時間一直在給周大平療傷。
他身上的一些傷勢,在被人臉鬆疏通了一番後也已經好上了七七八八了。
這也是他這個天氣也穿著單衫上街來巡視的緣故。
陸塵卻是笑了笑,沒有拒絕,將其收了下來,這是人臉鬆和周大平早就說好的事情。
以周大平的性子,錢不還上肯定不算完。
陸塵早早收下,也免得再拉扯一番。
當然了,人臉鬆給周大平定價一次診金加湯藥要一兩銀子,對比普通人問診,看起來很高,可實然救治了周大平的一身老傷,疏通了他體內的奇經八脈,讓其重回先天之境界,其中若是真的計較,何止成百上千兩銀子的價值了?
看著陸塵收下了銀子後,周大平臉上的笑意也更旺盛了些,心裡麵算是了去了一番心事。
雖然他知道就自己的這點銀兩,根本無法償還陸塵的恩情,可是說好的帳必須要還,剩下的無法還的了的恩情,那便記在心中,待到他日再報。
“周兄,你身上的妖氣有些太濃鬱了,這段時間可否遇到了什麼妖物?”周大平正準備離開的時候,陸塵將他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