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們還無法大規模的做出替代。”
道生微微搖頭:“據我所知,慧寶等人的目標,應該隻有一些道行高深的僧人與居士,像是慧觀,其實就沒有被替代,他隻是被佛陀拓陀羅的下場給嚇到了。”
慧觀不是慧遠的徒弟,而是佛陀拓陀羅的弟子。
佛陀拓陀羅曾在長安傳道收徒,信眾最盛時,曾有門徒兩千人。
可是胡夏滅後秦之時,長安戰亂,佛陀拓陀羅離開長安來到廬山時候,身邊的弟子就隻有四十餘人了。
而慧觀便是其中之一,還是佛陀拓陀羅的大弟子。
“他不是被嚇到了,恐怕佛陀拓陀羅的自大也坑了他。若是他能將成為羅漢的事情告知慧觀等人的話,他的這些弟子們也不會坐視他被慧寶等人鎮壓於不顧了。”
慧持卻是微微搖頭,佛陀拓陀羅雖然成為了羅漢,可是卻不曾告知任何人,連之自己最為親近的弟子也不曾說過。
這便給了慧寶等人鑽空子的機會了。
“話說,佛陀耶舍當初帶來的是什麼東西,竟然能讓這些人死而複活呢。”
道生又不禁問道。
“我曾問過兄長,不過兄長告知於我說,那是一個不能打開的禁忌。而且,也很難打開,不過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才將禁忌打開了。”
慧持歎了一口氣,他口中的兄長,自然便是已經圓寂的東林寺第一代方丈慧遠了:“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那是從西方帶過來的東西,有可能與傳說中的靈山有關。佛陀耶舍曾拜托兄長將其鎮封,並說不能長久持有,若不然,必遭劫難。”
他看向道生,神色嚴肅道:“他們類似於陰陽法界中的那些鬼東西,可是又有不同,他們的意識齊全,並不會被陰陽法界強行吸納,不容易對付。”
道生微微搖頭:“不是所有的陰神都會被強行收錄走的。”
道生想到了陸塵身邊的陸鬆。
“或許隻有等真正見到了兄長之後,才會知道內情是什麼。”慧持一想到這個,就不禁滿臉憂愁。
“慧遠老師被困虎溪,也隻是一時的,能時常在虎溪橋上出現,並且還能給與路人傳遞訊息,就代表著一時之間還無事。”
道生安慰道:“而且,此行陸道長會親自過去一探究竟。”
“唉。”慧持歎了一口氣,不過卻沒有再說什麼。
他的道行不深,現在隻能將希望依托於其他人身上了。
“咱們也該去看看了,雖然隻是一場已知結果的戲,可是不去看一看,也說不過去。”
道生道。
慧持點頭。
兩人一同跟著過去。
可是在半路上,那衝天的妖氣便迅速消失不見。
等眾人趕至現場之時,映入眼簾的,隻是一片焦炭。
而到了現場的不止是龍泉寺一行人,官方,道門,乃至於一些妖族都出現在了這裡。
看著當前的一幕,一些妖族更是對著人族各方勢力次牙咧嘴,警惕連連,一些見勢不好的,更是轉頭就走。
“是妖族。”
天師道祭酒劉並上前查看那些猶如黑炭一般的屍體,稍微檢查了一番後便對著眾人說道:“這是佛門哪位大師做下的壯舉?”
他的目光掃視東林寺的眾多僧人,尤其是道生,永與慧觀三人。
不光是劉並,其他人與妖的目光也都在三人的身上。
“這些被烤焦的妖物身上都帶有淡淡的佛光,代表著這是精通佛法的佛門高僧下的手。”
一名身穿靈寶派服飾的中年人此時也開口,看向了慧永:“貧道聽說,最近慧永大師與慧觀大師正在潯陽城內斬妖除魔?那此時恐怕也與兩位大師脫不了乾係吧。”
慧永看著中年道人冷冷道:“吾二人未曾斬妖除魔。”
“嗬嗬,慧永大師不要謙虛了。”
一名官員打扮的儒生卻笑道:“就在前日,有人報案稱有妖魔在北城殺人取心,本官帶人去後,卻發現當地隻有慧永大師……”
“那不是貧僧!”
慧永直接打斷了官員的話“你所遇之人,乃是有人故意陷害貧僧,貧僧何時做過斬妖……”
說到這裡,慧永卻忽然間閉嘴了。
其他人目光詭異的看著他,那官員打扮的人更是愕然道:“慧光大師降殺人取心之妖物,何來陷害一說?難不成說……慧光大師覺著有人殺惡妖是來陷害你?”
這個話一出,直接將慧永推上了風口浪尖!
殺惡妖,你說有人再陷害你?
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是和那些惡妖一夥的嗎!
若不然得話,何來陷害一說?
隻是,有些話心裡麵明白就好,可是不能說出來!
人顯然,慧永已經犯了一些忌諱了,一些人看著慧永,目光不善。
人族與妖物不是絕對的死敵,可是與殺人取心的惡妖,那絕對是死敵了,許多降妖人行走天下,為的便是斬妖除魔。
慧永的說法,讓這些人心中不爽,看著慧永等人的目光自然也不善。
當然了,大家也都不是傻子,也隻是此時做下斬妖之事確實容易引起人妖大戰。
有些人從慧永的話中猜出了一些事情的真相。
他的表現不像是假的,懷疑他的原因,也是因為太巧合了。
道生,慧永與慧觀三人剛到潯陽沒幾天,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慧永也是無語了,他方才也是氣惱的失去了理智了,張口就來。
而道敬這個時候走出,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慧永師弟不是那般意思,他所說的,是有人故意要掀起人妖大戰,在其中攪動風雨。”
道敬的話雖然有些牽強,可畢竟也說的通,眾人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東林、龍泉二寺畢竟是地頭蛇、坐地虎。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城外又爆發出了一陣轟鳴聲。
緊接著,一道嘶吼聲傳來:“東林寺!爾等撕毀約定,屠殺本王麾下,本王定與爾等不死不休!屠儘潯陽之刃!”
“是鱷魚王的聲音……不好,它要複仇!?”
靈寶派的中年道人神色驚變,飛身便朝著聲音飛去。
其他人也都紛紛跟上,東林寺的人自然也不例外。
不多時後,終於所有人都趕到了這裡,可是這裡也隻是空無一物。
“是鱷魚王的氣息沒有錯,可已經走了嗎,看氣息方向……是青蛇王的位置去的,兩個妖王要合流了。”
中年道人聲音低沉:“這是一個挑釁,是鱷魚王對人族的宣戰。”
他的目光看向了道生等人,目光閃爍:“東林寺的諸位大師,你們怎麼看?”
道敬這一下也不知道如何說了,他看向了慧永與慧觀兩人,神色間帶著些疑問。
你們兩個真的做了?
鱷魚王是結丹大妖,一番大戰下來,如何認不清人的?
一般的幻術根本就瞞不住鱷魚王的眼睛。
它既然如此說了,那便是認準了是東林寺的人做的了。
慧永氣的整個人都在發抖,慧觀也有些不知所錯。
這個黑鍋現在是切切實實蓋在他們兩個人的頭上了!
“不是我做的!”
慧永差點咬碎了後槽牙了,連‘貧僧’一詞都不說了。
他朝著周圍怒吼,甚至於連佛門獅子吼都用出來了。
“鱷魚王!滾出來!給我滾出來!”
“轟!”
氣浪猶如一發炮彈命中一樣,朝著四麵八方洶湧而去。
而其他人卻都是看著這一幕,無動於衷。
東林寺竟然背下了這口鍋,那必然要將事情解決才行!
至於怎麼解決……好辦!
東林寺全寺出動,直接將潯陽周圍的妖物全部都降了、殺了便是。
若不然得話,在場之人都會是東林寺挑起事端,可卻不去處理後尾,惹來一城之人麵臨被妖物屠殺風險的見證人!
若是真的到了那個時候,東林寺的聲望,也將會一落千丈,這個新興的佛門聖地,也可以宣告解散了。
……
一朵白雲之上,蝴蝶妖趴在陸塵的肩膀上:“陸道長,您為何要將鱷魚王的氣息扔在城外啊,那些人能發現嗎?”
陸塵笑了笑:“放心,會有人為我們做好這一步的。”
蝴蝶妖不明所以:“有人?誰啊?”
陸塵笑而不語。
……
潯陽城外的一座山頭上,王靈期一手持拂塵,一手後背,看著遠方突然出現的一股氣浪——那是慧永佛門獅子吼造成的影響。
冷笑一聲:“想要殺掉貧道?你們還是先將自己的麻煩處理乾淨吧!”
王靈期的弟子從山下急速駛來,到了王靈期身邊後,對著王靈期行禮道:“師傅,已經完成了,弟子回來之時,也發現了鱷魚王確實與青蛇王合流了。”
“做的不錯。”王靈期點點頭。
弟子臉上露出疑惑道:“師傅,您為何讓弟子假裝鱷魚王說出那些話?鱷魚王若是知道了,不會自己出來嗎?”
城外鱷魚王的宣戰之言,不是真正的鱷魚王說出來的。
而是王靈期的弟子偽裝喊出來的!
至於為什麼王靈期會知道潯陽城外會出現鱷魚王的氣息,那自然便是因為與一封豫章過來的書信有關。
“嗬嗬,放心,鱷魚王這頭畜生看起來凶狠,可實際上卻也謹慎膽小的很。”
王靈期晃動了一下手中的拂塵,將弟子奔行而來的氣機清除:“本座偽裝傷勢這麼久,這孽畜都不敢從江水中出現,這一次他的根基幾乎被人給清除了乾乾淨淨,他更加不會跳出來了。”
弟子若有所思。
王靈期轉身:“走吧,此間事了,剩下的事情便與我等沒有關係了。”
弟子問道:“師傅,是去豫章嗎?”
他知道師傅出城,是因為正待在豫章中的江夏王的一紙書信的緣故。
“豫章?”
王靈期笑了笑:“徐靈期在的地方,本座為何要去?通知其他人,轉道,去廬山尋找許黃民!這個家夥,真以為本座找不到他了?馬罕,馬朗這兩個家夥悄咪咪的去了廬山,孫浩然也去了廬山……哼哼,當真是想著死也不回茅山了……不過,上清派齊聚廬山,自然也不能缺了本座!”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