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殺了他們。”安格隆搖頭,“我不確定這是真的還是幻覺,我感覺我好像能感受到他們每一個人的情緒,當他們被我殺死時,當他們被彆人殺死時,我就有種我自己被殺死的感覺。”
秦夏聽著這句話,回憶起自己在來到這個宇宙前看過的安格隆的事情。
在未來,吞世者軍團的智庫特提斯會探查原體的記憶,然後特提斯發現,在打上屠夫之釘前,安格隆每殺死一個角鬥士都會有鑽心的痛苦。
屠夫之釘是一種植入物,安裝在大腦後會無時無刻不折磨著被植入者,隻有植入者在殺戮時才會輕鬆一些。
所以在打上屠夫之釘後,那種鑽心之痛就變成了滿足殺戮欲望的暫時性解脫。
剛才安格隆顯然也有同樣的感覺,他一邊殺一邊流淚。
“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曾為了求生而向他人揮刀。”奧諾走來,對安格隆說,“角鬥場外麵,貧民窟裡也是一樣。雖然說起來有種甩開責任和罪過的感覺,但這種殺戮之罪絕大部分都應該歸罪於奴隸主們。”
秦夏讚同的看向奧諾,越發覺得這壯漢還真有點哲學細胞。
“我大致能推測出你現在的感受,你很悲傷。”秦夏說,“但悲傷是現在這個處境裡的奢侈品,你得學會處理那些情緒,至少彆讓那些情緒逼得你自殺或自甘墮落。”
安格隆點了點頭。
但那是敷衍的點頭,秦夏並未提出有建設性的意見,因為他也是第一次接觸安格隆,還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能幫助安格隆處理自身天賦帶來的問題。
“嘿,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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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夏的手放在安格隆粗壯的手臂上,語氣低沉,徐徐道來。
“我是一個喜歡獲取知識的人,非常非常喜歡。”
“因為我曾經就是靠知識改變了我的命運。在我小時候,我失去了父母,住在福利院裡,那地方就像個不用角鬥的角鬥場,每天晚上所有人睡在一個房間裡。”
“後來我憑借知識,開發了一種技術,光憑這一點就讓我在很年輕的時候賺了大錢。”
“然後我拿出錢來改善我成長的福利院的環境,讓它變好。”
聽著秦夏所言,安格隆目光充滿了好奇。
他能理解這話語中的所有意思,那些他從未學習過的名詞,在語境裡起到的作用讓安格隆意識到了名詞本身的意義。
而他從未見識過高山和角鬥場之外的世界,所以非常感興趣。
不過在聽完後,沉思了片刻後,安格隆問:“我理解你可能是想要讓我通過這個故事學習到什麼……但我真的不知道這個故事和我現在的處境之間有什麼聯係。”
“沒有任何聯係。”秦夏微笑搖頭,“我就是想說出來炫耀一下。”
安格隆露出一個飽含苦澀的笑容。
一旁的奧諾低下頭,抬手遮嘴。
不遠處閉著眼睛休息的俊美角鬥士發出笑聲。
山洞裡的其他角鬥士和這兩人一樣,以為秦夏能說出什麼大道理,被這突如其來的轉折搞得繃不住了。
安格隆感受到了這一瞬間山洞裡的沉悶被打破,以及其他人的歡笑,如烏雲般積壓在頭頂的負麵情緒短暫消退。
“你們就不能附和著捧我兩句?”秦夏看向奧諾。
奧諾使勁繃著,讓他的表情看起來和他那熊一樣的外表相配,點了點頭:“很……很厲害,我說真的,你顯然比我們這些連字都不會寫的人強多了。”
“那你之前是做什麼的?”一個角鬥士走來,好奇問道,“我感覺你這樣的人應該不會淪落到這裡才對。”
另一個角鬥士走來問:“我猜猜,你曾經應該是個有錢人,坐著反重力飛盤在城市上空招搖過市,直到你破產。”
角鬥士們都看向秦夏,對他的過往感到好奇。
秦夏的玩笑活躍了氣氛,而他講述的往事則是引起眾人的興趣,無形之間拉近了山洞裡分散在各處的角鬥士們之間的距離。
對於一些單純的人而言,想成為朋友僅僅隻需要一句能帶來笑容的話語。
但秦夏並沒有繼續說下去滿足他人的好奇心,整個人變得嚴肅起來。
“我的過去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所有人都在這個鬼地方關著。”
“所以我們為什麼不能聚集到一起,在這涼的冰腚的地上坐到一塊聊聊,雖然這個鬼地方真的談不上舒適,但我們至少還有同樣落難了的彼此。”
“然後你們把知道的關於角鬥場的事都告訴我,我收集一下信息,這將對我們每個人都有好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