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學一學好不好,就跟書裡的一樣,好不好啊!娘這一輩子就靠你了。”
……
晏澤寧漸漸從回憶中抽離,池榆還在他耳邊說話。
“師尊啊,你喜不喜歡……”
晏澤寧睜開眼睛。
“我喜歡什麼東西,不喜歡什麼東西很重要嗎?”
“啊?”池榆摸著下巴想了想,“師尊,很重要的,對我來說,很重要的。”
“為什麼對你很重要,我現在什麼都不能給你。”
不能給你名利地位,不能給你榮華富貴,不能讓你仙道坦途。他若連這些都不能給池榆,池榆憑什麼認為他的喜好很重要。
池榆笑了,“因為師尊啊,我們以後可能相處的很久很久,久到連我們自己都不能預測。我想要了解你,我想要好好跟你相處,我希望你開心,你平安順遂,我們還能一路相互扶持,所以你的一切喜好都對我很重要。”
他可是第一個她決定要當做親人好好對待的人啊。
晏澤寧聽後,搖搖頭,“我不明白,我還是不明白……”
一路扶持?
她離開他,不就不用扶持了嗎?
因為他是師尊而不能離開?名存實亡的師徒關係,不能給一點好處的師徒關係,還有呆在一起的必要嗎?
他真的不明白。
晏澤寧最後還是沒有點菜,池榆退一步沒有再逼他,隻是點的菜中有一道清蒸魚。
過後,晏澤寧有好幾天都沒跟池榆說話,連池榆報告每日練馬步的情況,他也沒有理睬。池榆明白這是把他給逼得太狠了。
師尊這個人啊,真是隻兔子,逼急了就往洞裡鑽,掏都掏不出來。
就這樣,他們在一路緘默中到了碧溪城。
離著碧溪城有幾公裡時,池榆就不由得發出“哇”的聲音。
倒不是她沒有見過世麵,而是她沒有見過這種世麵。
十幾米高的青石城牆上站著精兵猛將,城內亭台樓閣連綿不絕,一眼望去望不見邊。
這些日子她小城鎮看得多了,以為古代的人群聚集地都隻有那種規模大小,這猛然來一個大的,打破了她以往的認知。
如果她手裡有手機,她立刻就會上去“哢哢”拍個儘興。
走到碧溪城門口,他們被城衛盤問一番,確定不是通緝要犯後,就被放了進去。
池榆跟著晏澤寧一路走一路看,街上的小玩意兒讓她目不暇接,她臉上是全然的興奮,忍不住上手東摸摸西蹭蹭。
突然,人群中傳來一陣吼聲——“輕憐姑娘,輕憐姑娘出來了!”
“什麼,輕憐姑娘白天出來了!”
人群似被這個消息給炸開了鍋,向倚翠樓湧去,而池榆跟晏澤寧在人群之中逆行,被擠得快成兩張薄餅。
“師尊……你沒事吧。”池榆好不容易發出聲音。
“沒……沒事。”晏澤寧被擠得發冠都掉了,艱難回答道。
等到這股人流消散,街上已經沒有人了,賣東西的小販連攤子都不顧了,消失不見。
“真是。”池榆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抱怨道,“急什麼啊!人就在那兒,又不會跑。”突然,池榆在自己全身上下著急摸了個遍,“不會吧。”池榆喃喃道,眼睛往地上掃視了一遍又一遍。
“怎麼了?”
池榆看向晏澤寧,慢吞吞道:“師尊,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我的錢袋好像不見了。”
“我去找找。”說著,她往前邊一路找去了。
“池榆,等等。”晏澤寧在身後追著她。
兩人一前一後找著找著就到了倚翠樓。
池榆沒注意到地方都找錯了,心裡隻想著錢包,直到置身於人群之中,周圍人都高呼著:
“小憐姑娘,看這裡。”
池榆才清醒過來,覺得喧鬨之聲不絕於耳。
小憐姑娘,是剛剛說的那個輕憐嗎?既然這麼有名,她得看看小憐長什麼樣子。
於是池榆便抬頭。
四目相對之間,池榆癡怔了。
那是怎樣的一個美人啊,天地間所有的春色都好像生長在她的眼睛裡,被她一望,就似乎置身在萬物複蘇的春天之中。
池榆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聽見池榆慢了一拍的呼吸節奏,晏澤寧疑惑:“池榆。”
“師尊。”池榆隻顧盯著輕憐,緩緩道,“彆說話,現在,靜靜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