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池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師尊居然說出這樣的話,眼前的這個人是師尊嗎?
“師尊……你知道你究竟在說什麼嗎?你可以殺了輕憐,也可以報複輕憐,但不可以用這種方式死後來侮辱她。”
“為什麼不可以?”晏澤寧微微歪頭,對池榆的話感到不解,“她就是一個□□啊。”
既然做了□□,怎麼還可以妄想自己能保留尊嚴,自甘墮落的人能有什麼好結果。
“池榆,讓開。”晏澤寧語氣略帶警告,過了一會兒,又稍微緩和些說道:
“你現在去休息,我把事情做好後來找你。”
“不行,師尊。”池榆搖頭,“你把輕憐的屍體放下,我來給她收屍。”
晏澤寧笑了,“你來給她收屍,她可是差點讓你死在這裡。”
池榆展開雙臂,“那又怎樣,現在她已經死了,你不該這樣對她。”
雖然她把師尊當做親人來看待,但也不會事事都順著他,雙方有衝突該說還是得說,該吵還是得吵。
“她是寂女又怎麼樣,寂女難道不是人嗎?”
寂女,是人?不就是個取樂的東西嗎。高興時就捧著,不高興時就丟開手,讓它摔下去,看一場絢麗的鬨劇,晏澤寧垂下眼皮,漫不經心的想著。
在一件東西上刻上它自己的作用和名字,有什麼不對?這算得上是侮辱嗎?
池榆她有些時候確實有點奇怪。
晏澤寧對池榆的話沒有任何回應。
池榆繼續道:“這個世界上有寂女不是因為有需求嗎?那些去找寂女尋歡作樂的公子哥哪個不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銀玉。絕大多數成為寂女的人都不是自願的,如果她們能好好生活下去,誰又會做這樣的選擇。”
晏澤寧皺眉,“不是自願的?她們怎麼不是自願的。既然不想成為寂女,在被逼著成為□□的那一刻,就去死好了,以死明誌。活下來的,哪個不是自願的。”
“什麼?!”池榆怔住了,一時說不出話來。
這是什麼“餓死是小,失節最大”,為什麼他能說出這種話來。
這是池榆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封建社會的小小震撼。
就在池榆愣住的時候,晏澤寧避開了池榆,把輕憐的屍體拖拽出了房間。
池榆趕緊追過去,拉住了晏澤寧的袖子,“師尊,你彆走,我求你了,你放開她。”
晏澤寧轉身說:“池榆,你為什麼要說這些可笑的話。□□和妾,這種可以買來買去的東西,就不是人,這不是眾所周知的事嗎?”
晏澤寧感到煩躁,一扯袖子,池榆不慎跌倒在地。
晏澤寧頓了頓,嘴唇翕動,最後還是把屍體拖出去了。
池榆站起來時,已經看不到晏澤寧的身影了。她緊趕慢趕,靠著月色,好不容易在城牆邊找到了晏澤寧。
往下邊一看,屍體沒了。
往上邊一看,輕憐正被掛在城牆上,月亮漸漸被烏雲籠罩,明亮的月光變得黯淡起來,但借著這月光,池榆依稀能看見她臉上確實刻了字。
與晏澤寧說的一字不差。
一股憤怒油然而生,不是針對晏澤寧的,她也說不出為什麼。
城牆上的守衛都睡著了,靠在牆上,輕輕打著呼嚕。
池榆被下了毒,身體還沒有恢複,體內還沒有靈氣,因此她沒有辦法使用法術。
她爬上城牆邊的那棵樹,想要借著樹的高度把輕憐給解救下來。
“池榆。”晏澤寧在樹下喊她,“下來。”
池榆低頭,從她的角度來看,晏澤寧的臉被在月光下晦暗不明。
她不聽他的話,伸手去扒輕憐手上的繩子,可腳卻一歪,從樹上掉了下來,砸到地上。
掉下來的池榆趕緊去看守衛,守衛還在打著呼嚕熟睡,池榆才放下心,顧不得摔傷的腿,第二次爬上了樹。
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訓,池榆小心了許多,一點一點摸索著解開了輕憐手上的繩子。
繩子鬆開以後,輕憐的屍體墜下,順帶把池榆給從樹上打下去,於是一人一屍在地上砸做一團,池榆還成了輕憐屍體的肉墊子。
守衛不是個死人,經過兩次巨響,終究還是醒了過來。
“誰?”
池榆見狀不妙,抱起輕憐的屍體就跑,經過晏澤寧的身邊,還提醒了他一句。
“師尊趕緊跑,被抓到就不好解釋了。”
見晏澤寧好像沒有聽到她的話,池榆沒辦法,隻好一手拉著晏澤寧,一手抱著輕憐,慌慌忙忙、一瘸一拐往城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