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方法他們看到了其實也會試著去做,印珹倒是沒藏著,直接和他們說了,“我是找附近工地雇的,那邊師傅們互相之間都認識,倒是很方便叫人。至於價格,得自己和師傅談。”
無論漲不漲價,這些都和印珹無關,他可不會斷人財路。
第二天一早,印珹恢複正常作息,拿著設備在劇組門口等待著邵洲上班。三腳架好端端架著,忽然感覺水泥路竟然在震動?
哪個地方水泥地會震?偷工減料減到這份上?不可能吧。
印珹下意識抬頭一看——好家夥,整整齊齊來了七八輛大型挖機,簡直像是要強攻劇組,把劇組一周都圍得嚴嚴實實,這挖機上的挖鬥一抬,輕輕鬆鬆十來米,哪個劇組能攔住這種絕殺?
彆說邵洲這個劇組一覽無餘,就連隔壁劇組到底在乾什麼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劇組裡頭的人就和在玩偶屋裡一樣,被人居高臨下盯著,渾身上下都不自在。
印珹摸摸自己鼻子,有點後悔。
好像自己不知不覺中成了開創者,後頭會發生什麼他也不知道。總不至於某一天給自己整一個雲梯過來吧。呸呸呸,這什麼烏鴉嘴,不可能的,不可能。
這一切都和自己無關。
印珹默默縮回自己烏龜殼,下意識遺忘了昨晚上火速發出去視頻底下的高讚評論們。
[這個視角,這位神仙是扒在劇組牆頭還是在旁邊自己蓋了一層樓?]
[論飯拍我是服氣默大神的,雖然現在看著技術也不太入流,但這角度是真好啊。我不挑,隻要能看見哥哥的臉,我什麼都可以。]
挑剔的人沒有圖看。
她們都淪落到看高糊視頻了,還挑三揀四什麼,隻要能看見視頻裡頭人在動就是勝利,至於美圖,那有專門出圖的其他站子,主打就是一個百花齊放,多種多樣。隻要有人能夠源源不斷地產出,他們就是世界上最寬容的人。
說是每天在劇組門口蹲點,其實大家都知道,能夠看到哥哥臉蛋隻有每天早晚差不多兩分鐘,下車到劇組裡麵的路就那麼長,哥哥兩步就走完了,但她們為了這兩分鐘的相聚要準備很久很久,提早在劇組門口蹲點搶位置,還得早起化妝,確保自己是最好的狀態出現在哥哥麵前。
認識地久了,他們互相之間多少留了點麵子情。
一個姑娘呲溜一下鑽到了印珹相機底下,明目張膽在他前麵拍其他人,他也完全沒生氣。反正就那麼點身高能擋住什麼。小姑娘家家好不容易大老遠來一趟,讓她站在前麵看兩眼也沒關係。
前頭這小姑娘也很懂禮貌,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路上,嘴巴已經開始挽回了,“抱歉抱歉,哥,讓我插到前麵了,我就看一下談凱,隻要談凱進去我馬上撤,絕對沒有半句廢話。”
又是談凱家的。
站在劇組等接上下班的基本有幾類人,一類是像他這樣,常年在這裡蹲點;一類是粉絲體量比較大的當紅明星,來來回回總是有挺多人在門口蹲著的,還有一種就是不上不下的,偶爾會有幾個粉絲自發過來,多半時候沒有什麼組織。這種時候就打不過其他大團體,隻能插空。
而邵洲的粉絲就奇怪一點,現場基本上沒人,大家都比較專注自己三次元生活。有照片看了大家為你搖旗呐喊,要是沒有,她們可以自己在邊角扣一點。無論彆人怎麼想,印珹自己是挺樂意在這蹲著的,人在這,和邵洲呼吸著同一片空氣,好像自己也和他同呼吸一片藍天,心情也變得明媚起來。
剛開始他還有些不好意思,總是戴口罩遮著自己的臉,後麵他也想開了。他拍照的目的是什麼,僅僅是收藏邵洲的帥氣嗎?不,當然也想讓邵洲自己。
再無私的愛也有獨占性,他就是想要邵洲記住自己,那這口罩還留著乾什麼。
黑帽子得留著,這是他們每次相遇時候印珹都帶在身邊的東西。印珹有時候甚至有些自私地想,要是他每一次都戴著同樣的黑帽子過來,某一天,邵洲會把黑帽子當成他的標誌嗎?
這一切都是未知。
但印珹知道,每次站在這裡,即使隻是等待,他都沒有後悔過。每次想到上班都是心如死灰,但換個說法,上班是來見邵洲,這日子頓時有奔頭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