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允趕緊接起電話,還沒等她開口,電話那頭就傳來季曉林焦急緊張的聲音:“小允兒,出事了,你快來墨儒堂一趟。”
“好,我馬上來。”
時允一邊回答,一邊回想起爺爺把墨儒堂交給自己時的囑托。
墨儒堂是時允爺爺——非遺裝裱修複技藝大師時民安留給她的珍貴遺產。
她自幼在爺爺的言傳身教下,於書畫墨香的氤氳氛圍中成長。
後來考入華清大學美術學院書畫修複專業係統學習。
一門心思紮進爺爺的技藝傳承裡。
在爺爺的悉心栽培與指導下,精研裝裱修複技藝,技藝日益精湛。
爺爺離世後,她就挑起墨儒堂繼承人的重擔,鐵了心要把這非遺裝裱修複技藝傳承下去。
如今墨儒堂出了事,她怎能不著急。
時允深吸一口氣,催促司機加快速度向墨儒堂趕去。
半個小時後,時允匆匆地趕到一座古典院落前,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瞳孔驟縮。
青瓦白牆靜立,飛簷鬥拱含韻,墨儒堂的門卻被大片刺目的紅漆所覆蓋。
門楣雕花下,貼滿辱罵的紙張,與這院落的典雅格格不入。
而原本高懸於門口的招牌“墨儒堂”,此刻也被踐踏在地,碎成了一片狼藉。
時允緩緩蹲下身子,拾起一片招牌的碎片,斷裂的木紋深深刺痛著她的眼。
曾經,在這個院子裡,爺爺手把手地教她如何調漿糊,如何選宣紙。
溫暖的午後,爺爺的聲音溫和而耐心,滿是慈愛。
如今墨儒堂被人這樣糟蹋。
爺爺會不會怪她沒有守好墨儒堂。
她抱緊自己的雙臂,卻無法抵禦從心底蔓延開來的悲涼。
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時允警覺地抬起頭。
隻見傅斯聿的身影出現在視野裡。
他全然不顧被紅漆弄臟的地麵可能會弄臟自己的鞋,大步上前把那些辱罵的紙張全撕了下來。
隨後,他迅速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撥通電話,語氣冷硬,“去查一下墨儒堂這事誰做的,有結果移交警察處理。”
時允鼻尖微微泛紅,眼尾也泛著一抹楚楚可憐的紅,呆呆的望著他。
隻見他身姿挺拔地站在原地,剪裁得體的昂貴西裝包裹著他寬闊的肩膀和緊實的腰身。
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場,猶如高高在上的王者,掌控著一切。
傅斯聿其實長得很對時允胃口。
他五官生的極好,眉目深邃,高鼻薄唇,是那種直接攻擊人視覺的帥。
傅斯聿打完電話,皮鞋輕響,在時允麵前站定。
微微低下頭,深邃的目光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朝她伸出手,“起來吧,地上涼。”
時允卷翹纖長的眼尾還顫著細碎淚光。
望著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微微愣神,猶豫了一下,才將自己的手輕輕搭了上去。
傅斯聿輕輕一握,力度恰到好處,將她穩穩地拉了起來。
時允聲音很輕,問:“你怎麼會在這?”
男人未答,目光從時允那張豔若桃李的臉蛋落至她手指。
指腹間似乎還留著她肌膚的溫熱與滑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