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詠雪說的是和瑞。
和瑞是一輩子都沒進過廚房的人,忽然慈母心泛濫,要做酸梅湯給劉詠雪和玉雪喝,但是沒做成功,劉詠雪看了一次就會了。
“她打你嗎?”慕容涼問。
“你說什麼呢,我可是她親生的。”
“那,她是怎樣待你的?”慕容涼又問。
“就,和彆的娘親一樣,說我漂亮,聰明,反正自己家的孩子永遠比彆人家的好,天下娘親不都這樣嗎?”
話一出口,劉詠雪覺得不對了。
她想起了慕容涼是怎樣說他娘親的。
“對不起,我忘了,你的娘親。”
劉詠雪很真心的道歉。
“沒什麼,那麼久了,我也不在乎了。”
慕容涼把一根柴塞進了灶膛。
“你,一定很傷心吧?”
劉詠雪坐在慕容涼身邊,拍拍他的肩。
“小時候,不懂什麼是傷心,隻是害怕,她總是打我。”
“不然就掐著我的脖子讓我去死,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發瘋,就會抓我過來打一頓,就會死死掐住我的脖子,直到我整張臉像豬肝一樣,眼睛翻白。”
“我經常睡著覺就被她抓起來打一頓,直到現在,那麼多年過去了,我還是會半夜驚醒。”
慕容涼勾了勾嘴角:“說起來,倒是坐在你門口那一夜,最安穩。”
“她可真壞,我能這麼說她吧?”劉詠雪問。
“說吧,沒事,我說過,我殺了她的。”
“哪有人這樣對自己的孩子的?”劉詠雪道。
“因為,我是奸生子。”
“嗯?”劉詠雪聽不懂。
“就是野種。”
“從我一出生,我就被人叫野種了,那個女人,想要嫁給一個有錢的公子,就出去見他。結果人家沒來,她被幾個人汙了清白,然後才有了我。所以,不光我不知道我爹是誰,那個女人也不知道,那個便宜爹大概也不知道。”
慕容涼往灶堂裡塞了塞柴火,
“所以,我成了野種,那個女人,在村裡也抬不起頭。每個人都罵她下賤。可是呢,那些罵了她的男人,晚上又要跑來欺負她。”
“有時候叫我滾,有時候根本不顧我在旁邊,那些男人一走,她就打我,有一次,還用刀砍我,我想,她是真的想讓我死的,就在這兒。”
慕容涼摸摸腰:“這兒,很深的一道疤,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那麼小的孩子,那麼深的刀傷,一日一日的熬下去,怎麼就沒死呢,沒看過一個郎中,也沒吃過藥,居然好了。”
“到底為什麼,要是那時候死了,不是也挺好?”
慕容涼很平靜的拿起柴火往灶裡塞。
“那時候,不管是雨下多了,還是乾旱了,村裡人都罵她,說她壞了風水,那些男人呢,欺負了他,他們的老婆就找上門打她,說她勾引了她們的男人。我,直到四歲,才有名字,叫邱遲,那個女人姓邱,因為名字起得遲。所以叫邱遲。”
灶裡的一根柴滑了出來。
火星子直冒。
慕容涼拿起來,又輕輕塞回去。
“那村裡人太壞了,她被人汙了清白,怎麼是她的錯呢?又憑什麼叫你野種,沒有爹爹疼的孩子,不是應該更多疼他嗎?”
劉詠雪大怒,小臉氣得鼓鼓的。
“雨多還是乾早,怎麼就是她壞了風水,焉知不是她們自己口業造太多,壞了風水?那時候我不在,我若在,誰敢欺負你,我定是一拳,打掉他的牙。”
慕容涼眼中有光閃了一下,勾了勾嘴角,笑道:“被人保護的感覺是這樣的?嗬,我還是第一次,我這次可是真知道有人撐腰的好處了,這感覺真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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