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個主家挺好的,經常接濟些銀錢,還給找了郎中看病,聽說對那小閨女也不錯,還讓回來看呢,我那時候也去看過老田幾回,到底沒挺住,人就沒了。”
嶽如霜笑道:“合著你說了半天,人都沒了,你還口口聲聲的他可以做證?”
那人道:“真的,那個小被子我還記得,繡著龍和鳳的,這麼逾製的東西也敢用,那小閨女屁股上有刺青呢。”
眾人都不信。
杏兒忽然道:“那個老田也是水賊嗎?”
那人道:“他不是,那時候我也不是啊,他也是狗肉販子,跟我一樣,走街串巷的。”
杏兒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嚇了眾人一跳。
也嚇了嶽如霜一跳。
嶽如霜伸出一隻手臂摟著杏兒道:“怎麼了?杏兒?”
她還從來沒見過杏兒哭呢。
杏兒道:“姑娘,苦菜胡同的老田,是我爹爹,奴婢剛到將軍府的時候,姑娘在牆上挖了一個狗洞,陪我鑽出去看過我爹爹,奴婢還記得。”
太子……
鑽狗洞?
皇上……
這段杏兒跟他說過,嶽二姑娘為了出府,陪杏兒回家看她爹,在牆上挖了個狗洞。
真是三歲看到老,太子妃小時候就是個土匪。
嶽如霜……
什麼玩意?
嶽如霜有原主的記憶,但並不是每件事都記得。
那麼,那個能吃一個大饅頭的小閨女是杏兒?
杏兒哽咽道:“原來奴婢不是我爹親生的。”
嶽如霜一下子就心疼了。
伸手摟過杏兒道:“哪有這麼巧,回頭讓你家姑爺好好審,那水賊的頭兒必然記得,到時候問問就知道了。”
太子輕輕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嶽如霜……
這叫什麼事啊。
冥冥之中,一切都是天理循環,這些水賊多年前砍殺了杏兒的親生父母,十幾年後,杏兒提議來剿匪,這不是報應嗎?
那人驚道:“你是老田的閨女?”
“十幾年了,差不多這麼大了。”
“你屁股上有刺青的,也不知道是誰給刺的?”
杏兒抹了一把眼淚。
她不知道啊。
她回頭看嶽如霜。
嶽如霜也不知道。
杏兒進府就是她的貼身丫鬟,因為年歲小,主要就是陪著嶽二姑娘一起長大,嶽將軍府上皆是厚道的,沒人去為難一個小姑娘,所以伺候二姑娘,是想起來就伺候,累了就歇一會兒。但是洗臉洗澡這些事還都是杏兒自己做的,她自己看不見,彆人也沒幫她洗過澡,這刺青就到今天也沒人知道。
那人感歎道:“想不到老田的閨女這麼大了。”
“姑娘,你看在我和老田相識一場,我也冒死把你撿回去了,你放了我吧?”
嶽如霜回頭道:“你不是救過兩個人嗎?”
“再說來聽聽。”
那人道:“我真沒殺過人。”
“我就是個充數的,但是也乾點銷贓的事,銷贓都得走遠點,我在丁香鎮的一個破廟裡救了一個雙眼看不見的老太太,老太太也不會說話,隻會寫字,我又不識字,就一直養在我家裡,你們要是把我殺了,她也得餓死。”
眾人沒說話。
那人又道:“我可沒說謊啊,那老太太現在還在我家呢,不過你可彆說我當了水賊啊。”
“我也是前幾年活不下去了,你們放了我吧?”
眾人……
真的假的?
還撿了個又瞎又啞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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