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六提著食盒,去了柴房。
憑什麼啊,不讓他出門,還讓他給犯人送飯。
這關的到底是什麼人啊?
呂六雖然紈絝,卻也不敢和爹頂嘴。
呂六提著食盒進了柴房。
柴房裡捆著一個人,腳上戴著鐵鏈,雙手捆著,嘴被塞著。
呂六上前一把拔下他口中的帕子。
“吃飯了,你真牛,飯還得我給你送。”
那人抬眼,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呂六。
呂六:“看什麼看?吃飯吧。”
呂六公子打開食盒,把裡麵的菜一盤一盤的拿了出來。
香熏雞,紅燒魚,水晶肘子,龍井蝦仁。
此外還有一壺酒和兩大碗米飯。
呂六解開他手上的繩索,把米飯和筷子遞給他。
“吃吧。”
那人看了他一眼,道:“你爹待你好不好?”
呂六:“親爹,你說好不好?”
那人不說話,開始吃飯。
夾了一口龍井蝦仁,塞入口裡,又送一口米飯入口。
呂六皺眉。
他爹是開鏢局的,認識的都是江湖好漢,全是粗人,吃飯這麼有樣子的,還真少見。
他從小就被父親管著,還特意找了人教他富家公子的行為作派,其他兄弟都沒有。
他問他爹,乾嘛就對他一個人這樣?
他爹說,兒子太多,以後娶不起媳婦,就讓他去給人家當上門女婿,其他兄弟長得好看,靠臉就行了,他不好看,所以就得靠君子風度。
他氣得一天沒吃飯,還把家裡的銅鏡都扔進了荷花池。
但是該學的還是得學。
隻可惜呂老爺沒預料到,學是都學會了,但仍然是個紈絝,一個風度翩翩的風流紈絝。
那人吃了兩口,道:“你不吃?”
呂六道:“不吃,我怕我爹下毒。”
說完就一臉看好戲的神情看著那人。
那人不說話,又吃了兩口,道:“他不是這種人,他要殺也殺得,何必還下毒?”
呂六笑了。
“你還挺信他的啊,那是你不知道我爹多壞。”
那人也笑了。
“他就不管你嗎?”
呂六道:“怎麼不管?我挨過板子呢。”
那人夾了一小塊肉送入口裡。
“嗯,是我愛吃的那個味道,這麼多年,難為這個老東西還記得。”
呂六一臉惡寒。
“你彆這麼說啊,這口氣太像我娘了。”
那人道:“說說,因為什麼挨板子。”
呂六一屁股坐在一堆乾柴上。
“第一次,是去水邊,我跟幾個哥哥去河邊,回來挨了一次板子。”
“他親自打的,屁股都打出血了,褲子都濕了,不過那次以後,他就把我帶到河邊,教我鳧水。”
呂六笑了笑。
“第二次,我把一個小女孩領回來,說以後要娶她作媳婦,他把人家送回去,又把我打了一頓。”
“他說男子漢,不可以輕易許下承諾。”
呂六笑了笑。
那人拿起筷子,遞給他。
“過來,陪我吃飯。”
呂六扔下手裡的草棍,過來接了碗,跟著一起吃了起來。
那人沉默著吃了一會兒,道:“他把你,教得很好。”
呂六道:“再好也比不過妹妹,十個兒子,再值錢也不值錢了。”
那人一笑,沒再說什麼。
直到吃完飯,呂六將碗筷收拾進食盒。
那人才道:“告訴老呂,我有任務在身,可耽誤不起。”
“讓他來見我。”
呂六提著食盒走了。
柴房外傳來呂六的一聲:“我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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