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綠竹早已是她高攀不起的人了。
那當家主母正是患了病,聽說京城中有家醫院,看病的法子與眾不同,才從江南趕過來。
綠竹給她做了檢查,乳腺病。
家裡那麼多姨娘小妾,個個都是會作妖的,能不生氣嗎?
綠竹安排了她住院。
那主母身邊的丫頭還是從前和綠竹一起伺候主母的人,如今嫁給了那府裡的一個賬房做續弦,還在主母身邊服侍著,她本覺得自己嫁得好,雖說是續弦,但是她男人是府裡的賬房,總比配個小廝好。
便是看到綠竹,竟然在太醫院當了女官,領著朝廷的俸祿銀子,走到哪,身後的人都跟在身後叫大人,羨慕的神情擋也擋不住。
當年兩人關係還算不錯,待那夫人出院的時候,綠竹還請她們去西慶街吃了鍋子,看到綠竹今日如此風光,不由得都很感慨。
綠竹收回了思緒。
人生的際遇多麼奇妙。
若乾年後,她上了大錦的史書。
太醫院院正綠竹,禦賜三品女官。
番外之蔣院正
臭溝開,舉子來。
上京三月,京城開始修京城的排水溝,正是這個時候,各地的舉子都到了京城。
春闈就要到了。
貢院兩邊的客棧都住滿了人。
蔣靜遠背著自己的行囊在其中一家客棧住下了。
每日讀書,預備考試。
穿過來十七年了,他今年十七了。
他也對這個時代有了認知,十七年,足夠他平靜且認命的接受了穿越的現實。
此刻他正熟練的用毛筆寫著字。
前世用慣了水筆,但這一世從四歲開蒙就開始用毛筆了,開始隻覺得寫得慢,沒效率,可是毛筆用久了,你才會發現,毛筆字多美,一撇一捺儘是功夫。
他也就漸漸喜歡上了毛筆字。
他打開自己的小包袱,裡麵有一個自製的聽診器和一支體溫劑。
這是他在老家自己做的,比不了現代的聽診器,但是足夠用了。
在京城待了十幾天,有時候也和同鄉或其他舉子一起喝個茶,聊聊時政,聊聊學問。
不想有一天,上京城忽然發了瘟疫。
所有的舉子都不敢外出了,春闈在即,誰都怕染上。
他帶上診脈枕和聽診器,義無反顧的跑到大街上救人去了。
他看了幾個病人,就知道到底是什麼疫情了。
他先寫了方子讓人去抓藥,又教大家怎麼防治。
病人隔離,沒病的人封住口鼻,再用草木灰、石灰等到處撒,再煮板藍根給沒病的人喝,板藍根在這個朝代叫藍靛根。
這天,有頂小轎沿街而來。
小轎上下來一個人。
“你是郎中?”
蔣靜遠理也不理他,隻管專注的給一個孩子看病。
他戴上自己做的羊腸手套,正用白酒澆在銀針上,然後給一個孩子挑水泡。
那人又道“我給你銀子,去我家裡,我家裡有病人。”
蔣靜遠道“銀子我不要,你去藥鋪裡把銀子都買了這方子上的藥,然後回去把病人送來。”
那人道“還請先生移步。”
蔣靜遠道“我就在這兒,哪兒也不去,愛看不看。”
那人眯起眼道“一百兩。”
蔣靜遠理也不理他,隻專注的給那孩子看病,然後拿了幾副藥給了那孩子的家人,就看下一個了。
那人又道“一千兩。”
蔣靜遠道“我不說第二遍。”
那人邊兒上一個小圓臉的老伯伯怒道“你怎地這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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