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收劍入鞘，身上滿是白色怪人脖頸飆射的鮮血，他擦了擦臉上的血點，笑得陽光明媚。
這個青年似乎一直以來都是這樣，展現出來的隻有陽光般的笑。
“大哥，這雨有點大，我們要找個山洞避雨嗎？”莫言問。
蘇明安沒回應。
“大哥？”莫言拍了拍他的肩，看著蘇明安的身形猛然一斜，嚇得莫言劍都沒握穩:
“大哥你沒事吧，我沒用什麼力氣啊，大哥，大哥你不要暈倒啊，我害怕……”
“沒事。”
蘇明安一劍紮進土裡，靠著劍身迅速站穩。
他的san值已經不再下降，隻是維持著一個讓他心煩的數字。導致他總是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景象。
頭暈目眩，耳鳴幻覺……各種負麵情緒和景象在不斷拉低他的狀態。
不過還好，這個副本應該快要結束了，畢竟兩個大boss都死了。
“先找個山洞避雨。”他看了一眼在旁邊等候著的冬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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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差冬雪手裡的線索了。
他望了眼懸崖對麵。
對麵沒有人，白色怪人已經被一網打儘，一端斷裂的鐵索橋垂在水中，整條江河就像一條水流做的絞肉機，哪怕是皮糙肉厚的白色怪人掉進去，也會被水流拍得支離破碎。
他盯著，思考著，忽然感覺身後傳來一陣極其強烈的狂風。
這風來得太過迅猛，像是一個人猛地在他身後推了一把，他甚至來不及回頭。
眼看著就要掉進江裡，他立刻空間位移，位移回岸上，猛然回頭。
身後，一臉奇怪的莫言，正仔細地盯著他。
“有敵人。”蘇明安立刻朝著狂風襲來處，要發動空間震動。
“大哥，什麼敵人也沒有，你自己原地位移了一次。”莫言提醒他。
“……”蘇明安愣住了。
他原本以為，視覺，聽覺上的幻象已經夠要命的了，沒想到到現在，已經出現這種方麵的幻覺了。
他明確感覺到有著什麼東西在背後推了自己一把，但現在莫言告訴他是他感覺錯了。
……莫言可信嗎？
可信。
這是蘇明安自上一周目獲得的信息，莫言絕對可信。
“有危險隨時告訴我，我們先去找山洞。”蘇明安順便把相同的命令傳遞給影，以獲得雙重保險。
一行人朝著叢林深處走去，不遠處就是一處山洞。
“對了，莫言，你沒事嗎？”蘇明安突然說。
他一直發現莫言的精神狀態出乎意料地好，自始至終隻在亞麻的環節失去理智過一次。
“沒事啊。”莫言回答得理所應當:“天氣很好，大哥也很厲害，我很放鬆。”
蘇明安抬頭看了眼天，暴雨傾盆一般下落，抬頭的這一下險些讓雨灌進他的眼睛。
旁邊的冬雪也有些費力地走著，她濕透的衣服貼著略有曲線的胸腹，黑發黏在她的麵頰，在注意到蘇明安的動作時，她望過來的眼神亮晶晶的。
他看著不遠處的山洞，已經開始組織起措辭。
“冬雪。”再度開口時，他的語氣變得軟和下來：“……我們聊聊吧。”
……
【主神空間·879服】
燈光昏暗的酒店包廂裡，酒液流淌著燦金色的光。
戴著麵具的少女坐在吧台邊，搖晃著手裡的酒液。
許多坐在卡座飲酒的人，沉默不語，像氛圍陷入了凝重之中。
吧台上懸掛著的液晶屏裡，播放著一個人歇斯底裡的模樣。
“——你以為我是為了全人類嗎？不是!根本不是!誰要救那幫家夥，隻有更強，才能將收獲帶回去!大家都是為了自己，你又正義到哪裡去，你又憑什麼有理由指責我——”
這是榜前玩家，世界排行榜排名37位的柯蘭國的多爾。
從遊戲開始時，他在人們表現的形象一直是謙遜，彬彬有禮，極具紳士風度，連戰鬥後的衣衫褶皺都要整理得一絲不苟。
……所以人們從未想過，這位紳士會瘋狂到這個地步。
人們看著，這個人的形象一點點崩壞，像是一點點撕開他偽裝的假麵，將醜惡的真實顯現在他們麵前。
這位曾在人類自救會議上侃侃而談，說要“解放人類，勇敢於命運作鬥爭，絕不屈服”的紳士，現在在屏幕裡，倒在地板上，對著npc聲嘶力竭地呼喊，他的行為打碎了人們的美好幻想。
多爾瘋了。
他瘋的體現，就在於真實。
人們沉默不語，氣氛凝重。
“換台吧。”有人說。
酒吧畢竟是放鬆的地方，即使有些人樂於看見榜前玩家形象崩壞，這種場麵也不適合在這裡播放。
駐唱歌手轉換直播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