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結束後,村子方向的上空綻放出幾朵煙花,遠遠看去火光攢簇,極為熱鬨,似乎是有一場演出。
寧道然一拍腦袋,對了,今天是驚蟄。????按照龍翔村的規矩,為祈求風調雨順,在驚蟄的這一天村子裡一般都會有戲班,或者是請雜耍之類的江湖人來表演的。
小時候,每一年的驚蟄,寧道然都是不錯過,總之早早的掂著一隻小板凳坐在最前排。
“老鹿,要湊熱鬨不?”
寧道然笑道:“不但有雜耍表演,說不定還有糖葫蘆呢。”
“嗷?”
大笨鹿眼睛放光,若是有糖葫蘆的話,那肯定不能錯過了!
於是,一人一鹿前往村子。
寧道然依舊一襲青衫,大笨鹿則掩去了一身的聖獸光芒,化身為一頭渾身灰撲撲,十分不起眼的鹿,看起來跟江湖人帶在身邊的那種並無區彆。
村子裡極為熱鬨,一座大院中間的戲台上,竟有一場皮影戲表演。
一群孩子早早的端著小凳在前排坐好,後排則圍著一群大人,嗑著瓜子聊著天,坐等皮影戲開始。
大院門口,有人在收門票錢。
“看皮影戲咧,一張門票一個銅板!”一個精瘦漢子大聲喊著:“馬上就要開始,再不進場便來不及了喲~~”
寧道然豈是那種花錢看戲的人,他與老鹿縱身一躍,趴在牆頭上看免費的。
不久後,皮影戲的表演開始,演的是夏國境內流傳多年的一個名叫《群俠修仙傳》的修仙劇本,說的則是一個宋姓宗門修士被逼上天南山落草的故事,此外在天南山落草的還有中州都城裡號稱八十萬禁軍教頭的林姓抱丹境武夫,以及曾經在邊界之戰中屢立戰功、綽號“鐵狻猊”的大修士,這夥人一共湊齊了108位大修士、武仙,與朝廷作對。
朝廷屢屢派出大修士前往天南山剿滅卻被慘遭失敗,最後皇帝被迫發布一道罪己詔,表示要詔安寬赦眾人,最終天南山的一百多大修士與朝廷修好,之後一同在六十年前前往邊界之戰與桑榆國血戰,全部戰死,所以朝廷派專人寫了這個劇本為那些人歌功頌德。
寧道然撓撓頭,總感覺這劇本好像在哪兒見過。
……
夜深時,皮影戲表演結束,看戲的人悉數散去。
直到此時,寧道然才看到皮影戲幕後的一群演員,而其中便有一個身穿青裙的少女,手中拿著表演皮影戲的剪紙,臉上露出幾分疲態,與一名中年男子說道:“班主,既然已經表演結束,我先且回家了。”
“好。”
那班主笑著說道:“儘然輪到在龍翔村表演,你便回家休息也好,明天中午早些過來跟大家一起吃飯,我們還要去下一個村子。”
“是。”
少女臉上的疲態更重,走出院子後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夜色中,兩道身影不遠不近的跟著,正是寧道然和白鹿。
他覺得十分蹊蹺,這少女的模樣……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而且最離奇的是這少女居然有一條三品雷靈根!
上品異靈根,這等天資放在青州任何一地都是相當爆炸的。
偏偏這少女是龍翔村的人,這麼多年居然沒有舉薦她前往混沌宗?
而且,她所去方向十分眼熟,居然是小荷花家的老宅!
當年,白寡婦帶著小荷花就住在那裡。
有蹊蹺……
寧道然邁步跟上,就在少女進入院子的那一刻,他淡然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為何住在這裡?”
“啊?”
少女轉身,看著月下那氣度不凡的男子,禁不住微微一愣,此人的模樣似乎在哪兒見過,但想不起來了。
“我叫陳夕瑤,這裡本來就是我家,客人是哪裡人,為何跟著我?”她壯著膽子,一隻手背在身後,已經從裙下摸出了一把壓裙刀。
“你姓陳,而且住在這裡……”
寧道然皺了皺眉:“你和陳荷花是什麼關係?”
“陳荷花……”
陳夕瑤訝然:“那是……那是我陳家的一位祖姑姑……”
“這就不對了。”
寧道然神色凝重道:“你既然是小荷花的後人,而且又是個有靈根的,為何居然沒有被發現,沒有送去混沌宗修行?!你骨齡已經有十六歲,白白浪費了至少十年的修行時間,難道周家、陳家的人沒有給你一部手抄長青訣嗎?”
“長……長青訣……”
陳夕瑤搖頭:“我從未得到過長青訣,聽說周家和一些陳家的後人都有在修煉這個仙法,但我小的時候爹娘死得早,不但沒有人給我長青訣,族中還把我送進了戲班子,這一過就是七八年了。”
說到這裡,陳夕瑤忽然眼睛一亮,她盯著寧道然猛瞧,終於想起來此人是何人了。
“你……你是寧祖?”
她看向一旁灰頭土臉的大笨鹿,臉上滿是興奮:“還有……還有鹿祖?”
“嗷嗷~~”
大笨鹿身軀一抖擻,露出聖獸模樣。
寧道然卻寒著臉,他在龍翔村隻心係周家、陳家兩家,因為他們是小鐵柱、小荷花的後人,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周家居然會打壓陳家。
這陳夕瑤有靈根的事情,一般尋常的築基修士不用測量,一眼就能看出,他周青山身為築基中期,會看不出來?
自己當初留下長青訣,表示每一個周陳兩家的後人都要測靈根,為何就獨獨繞開了陳夕瑤?
“夕瑤,我問你,那身在混沌宗的周青山,此人你是否見過?”寧道然問。
“見過!”
陳夕瑤用力點頭:“我在被送進戲班子的前不久,周家老祖曾經回過一次村子,他在祠堂裡召見了我們一群孩子,然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