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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寧道然一聲嗤笑，五指一張，頓時一座血色寶塔在空中陀螺般的轉動變大，迅速暴漲到了數米高，塔底彷如無底洞般，瞬間就將這團黑色肉球給吸了進去。
沒的說，直接鎮封在煉魂塔一層，之後再好好研究。
“咦？”
煉魂塔頂層，住在閣樓上的白羊妖後邪惡神魂禁不住皺了皺眉：“這什麼玩意？寧道然，你怎麼連這玩意都收入煉魂塔內？哦？不對……這小玩意有蹊蹺，嘖嘖，莫非是傳說中的魔太歲？”
“魔太歲？”
寧道然訝然：“怎麼說？”
“哼，此物天地造化，從遠古時期諸賢林立的時代就有了，一代代的傳承，可謂是魔中之魔！”
“所以，它很厲害？”寧道然問。
“那倒不是。”
白羊妖後嗤笑道：“隨便一個魔頭就能將其乾翻……”
“那還魔中之魔？”
寧道然麵目猙獰：“我是太久沒有折磨你了嗎？”
“你……”
白羊妖後很想說“伱就當個人吧”，但這種話哪裡敢說出口，便隻是輕描淡寫道：“這魔太歲與其餘的太歲一樣，本身的戰力一般，在頂尖的妖魔血種內是墊底的存在，就如你所看見的，魔太歲隻要散發出魔氣，就能輕易滅掉人族的一個道統、一座城池、一個宗門，邪是邪了一點，但真正的戰力一般，不然你也沒辦法將其降服。”
“那確實。”
寧道然點點頭。
白羊妖後繼續道：“魔太歲的厲害之處在於血肉精氣的轉化，無論是血肉、靈米、材料、靈果等等，隻要你喂它吃食，它就能源源不斷的將這些東西轉化為太歲肉，魔太歲嘛，最低也能轉化血太歲肉，若是你喂的東西夠好，長出金色太歲肉也是正常的，那金色太歲肉精氣濃鬱，可是不啻於龍肝鳳膽的寶物。”
寧道然心動不已。
沒有想到滅掉這參天黑蘑，居然收獲了一隻魔太歲，這是撿到寶了。
“那真不錯。”
他嘴角輕揚：“行了，我先處理好彆的事情，然後再來處理你，你好自為之。”
他瞥了一眼被鎮壓在塔底的那團黑色肉球。
“……”
黑色肉球的一雙黑色小眼睛也滴流滴流的看著他，嚇得瑟瑟發抖，剛才的寧道然的眼神太嚇人了，給魔太歲一種大恐怖的感覺，它活了上萬年，化神老鬼的眼神與其相比也不過如此。
……
“收！”
寧道然五指一張，一道道陣旗、陣盤破土而出，在長青訣的牽引下返回儲物袋。
收回水雲金竹劍陣後，一個佝僂、虛弱的身影躺在一株被燒焦的樹根處。
此人正是聶神通。
魔太歲已經被寧道然收複，故而聶神通身上魔氣也已經隨風而散，此時的他一副油儘燈枯的模樣，體內血氣極低，已然從抱丹境巔峰一口氣跌落到了血氣境初期，隻差一口氣可能就要離開人世間了。
“蒹葭道友……”
聶神通苦笑一聲，臉上滿是悵惘：“一場大夢……我還以為能靠這頭魔物重振龍武山，還以為自己能一覽混元境的山巔風光，卻不想居然是我聶神通一手毀了龍武山的千年道統。”
他將腦袋靠在焦黑的樹根上，淚水橫流，道：“我聶神通……真乃龍武山之千年家賊，真乃龍武山之千年奸佞，我聶神通百死莫贖，隻可惜祖師創建的數千年道統居然就此斷絕，即便是下了九泉，我又有何麵目去見他們……”
“你不必太自責。”
寧道然蹲下身軀，抬手祭出一縷長青訣為對方稍稍續命，道：“聶道友，你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直到此刻，還是不願意將完整龍魔心經交予在下嗎？”
“我有的選？”
聶神通苦笑一聲，道：“這完整龍魔心經可以交給道友，不過……老夫想在臨死前與道友做一筆交易，順便為龍武山做一點事情，彌補一下自己的罪孽深重。”
“道友請說。”
“龍魔心經下篇我可以交給道友，道友也可以修煉，但不要再輕易傳授他人，此外，老夫還有一個心願，望蒹葭道友能夠成全。”
“道友請說，我在聽。”
“好……”
聶神通已然氣若遊絲，再次勉力提起了一口武夫真氣，道：“道友將來帶著龍魔心經行走江湖，若是遇見了什麼武仙胚子，可以將龍魔心經相授，不過等這些苗子成長起來之後，道友要告訴他們，他們是龍武山的人，老夫希望他們能回來此地，重建龍武山……”
“可以。”
寧道然道：“我若是真的遇見了好苗子，會將龍魔心經相授，此外，我不會擔任他們的師父，我會告訴他們，他們的師父是聶神通，讓龍武山這一脈在東荒修仙界能繼續傳承下去。”
“若是如此，老夫無憾了……”
聶神通緩緩閉上眼睛，最後幾句話落入寧道然耳中：“正殿中心向下二十丈，有一處禁製……打開禁製後便能獲得一截四階妖獸的靈骨，完全的龍魔心經就篆刻在靈骨之上……道友，拜托了，聶某……去也……”
聶神通走了。
死後，化為一個乾枯小老頭的模樣。
寧道然有些感懷，管它生前何等風光，一代宗師也好，萬人之上的大帝也罷，可到最後終究還是逃不過黃土一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