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打擾你和你‘表妹’的同居生活了,我會慢慢攢錢自己去租房的。”
攢錢租房?
然而春希立馬就看出了她計劃的破綻。
雖說有工作就能攢錢,但按照14w円的收入,扣除掉生活費,要想攢夠租房的禮金、押1付1的啟動資金,就算再如何省吃儉用,怎麼也得花上個大半年的時間。
春希幫她做了下簡單的邏輯推演,再次問道,“這期間,你是打算一直住在網咖?還是打算不吃不喝?”
可犬飼硝子被他這麼一說,卻抬起了頭,眼神裡透露出了些許的迷惘。
不是迷惘自己的未來,而是似乎在說,你為什麼那麼執著著要讓我搬過去?
而春希透過她的小眼神,也能隱約察覺到她的困惑,可他肯定是不會把那件事抖出去的——想把她當成5000円/日的搖錢樹那件事。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要是說出去了,她肯定就再也不會搬過來一起住了。
“前輩,你不是說你和你的表妹住在一起嗎?我一個陌生人再插足進去,你不會覺得很奇怪嗎?我又不認識她。”
犬飼硝子在說這句話時,陌生人這三個字,還刻意加重了發音,強調著他們現在可能連朋友都算不上。
“還是說,你是覺得我很可憐,像路邊無家可歸的小野貓,所以同情心泛濫了,想收留我是嗎?”
犬飼硝子找不到答案,看不出春希的目的,於是擅自揣測了起來。
有點著急、有點迷亂的揣測。
“有、有可能吧。”
春希有點不敢直視她的雙眸了。
因為他的同情心需求,早就被睦月真白填滿了,已經不需要其他人再進來了。
“前輩,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呢,隻有在這種時候,才會故意演得像一個爛好人....”
春希明明一句話都沒說,可犬飼硝子卻忽地背過了身,偷偷抹起了眼角。
可能她是覺得,自己很想幫她吧,還是無條件付出的那種。
可事實卻相去甚遠....
春希曾聽說過,人在處於絕境的時候,就會幻想一些對自己有利的情況,比如在沙漠看見綠洲,而犬飼硝子現在很可能就是那種狀態吧?
而他現在能做的,也就隻有在心中默默道歉,強行收下對方充滿善意的解釋了。
其實。
我隻是把你當成了搖錢樹而已。
這種話,還是自己一個人帶到墳墓裡去吧。
“那,你最近也沒怎麼好好吃飯吧?中午我請客?”
可即使是對方擅自誤會,但結果上欺騙了彆人,始終還是會讓人感到不舒服,所以春希提出了要請客的想法。
“不用了。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溫馴的小綿羊,好似變成了倔強的小綿羊,她再次拒絕了他。
“彆向高利貸出手哦,不然到時我也救不了你。”
“……”
雖然春希隻是隨口一說,卻好似猜中了。
因為從九年前泡沫破裂開始,因以貸養貸而破產的人可太多了,那些躺在車站出入口的流浪漢就是。
都是深陷沙漠,卻以為自己看見了綠洲的人。
“前輩,這次也是,上次也是,為什麼你每次都能猜中我的想法?”
上次也是?
是指阻止她跳軌的那次嗎?
又是一個天大的誤會....
可能是看到春希不再做聲了,最後,犬飼硝子提出了想和睦月真白見一麵的想法。
明明讓她搬進來,她們遲早也得碰麵,可當她親口提出這個想法時,卻讓春希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他的擔憂其實隻有一個——
這個女人不會傷害到睦月真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