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人如果離開十分鐘的時間,不可能不引起另一個人的注意。
但他們彼此都很篤定在小樹林的時候沒有分開過,要麼這兩個人都是無辜的,要麼就是合夥作案的凶手。
還有,他們倆是前後腳進的廚房,都在廚房裡待了半小時的時間,有很多機會可以下毒。
再加上約會的那半小時無人可以作證他們真的去了小樹林。
這兩個人的嫌疑其實挺大的。
至於範母和顧曉雲……暫時看不出什麼。
她們兩個人的時間線裡都有範曉丹,可範曉丹是和趙潯同時進入夢境遊戲的。
這也就意味著範曉丹都不清楚她們是否說了謊話。
一旦有關於範曉丹的時間線作假,那麼範母和顧曉雲都有充足的時間去破壞吊橋。
兩個人也都在廚房裡待了一段時間,而且那個時間段裡,馮奶奶馮爺爺都不在,她們當中有人想投毒的話,會比彆人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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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範曉丹,她是唯一一個有可能使用特殊手段下毒的人,所以她的嫌疑也不小。
兩個玩家出現互相敵對的關係,在遊戲裡也十分常見。
她一直都表現得十分積極地想找出凶手,也有可能是賊喊捉賊,通過積極的反應打消彆人對她的懷疑。
唯一可以證明她有可能不是凶手的,就是她在中午12點才進入這場遊戲,按理說是沒有時間去破壞吊橋的。
除非在遊戲設定裡,她在那之前就已經破壞了吊橋。
也就是說,事情不是她本人做的,但是在設定上她這個角色已經做了。
畢竟她在遊戲設定上,已經入住了一個月的時間,就連上午和顧曉雲一起看電視都被設定好了,那麼提前設定她破壞吊橋,也不是沒有可能。
目前來說,除了馮奶奶,沒有一個人是完全擺脫了嫌疑的。
正想著,趙潯的動作突然一頓。
隨後他把手伸進了書桌最下麵的抽屜的最裡麵。
那裡其實沒有什麼特彆的,放著一些漫畫書。
但他在推拉抽屜的時候,總感覺有些障礙,可這些書的高度比抽屜還要矮一些,按理說不會阻礙抽屜的推拉才對。
他伸手到最裡麵,手背立刻就感覺到冰涼的物體。
他手心向上摸索了一番,果然在抽屜的頂端摸到了一個小巧的玩意。
似乎是用膠黏在了上麵,黏力很強,加上這個角度不太好用力,一時間有些難剝下來。
他抬頭看了一眼桌麵,從筆筒裡拿出一把小刀,把那小玩意撬了下來。
他把小刀放回原位,這才伸手把撬下來的東西拿了出來。
是一個非常小巧的玻璃瓶,隻有拇指的一半大,瓶身並不圓潤,而是扁平狀的,所以貼在抽屜頂端不容易掉下來。
瓶口塞了一個軟膠塞,堵得很嚴實,側放倒放都不會漏。
趙潯把瓶子拿到陽光下仔細看了看。
這瓶子現在是空的,但裡麵還殘留了一點點液體。
液體純透明,沒有任何的顏色,看起來就和水一樣。
但瓶子特地藏在這麼隱蔽的地方,很難讓人相信裡麵的液體隻是殘餘的水漬。
就在這個時候,樓下突然傳來了範曉丹的呼喚:“趙潯,你快過來一下。”
房間裡的其他三人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轉頭看向趙潯。
趙潯拿著小玻璃瓶,一邊往外走,一邊對另外三人說:“一起下去看看。”
三個人立刻起身,跟著趙潯一起下了樓。
走到二樓才發現,範曉丹四人已經去了第二個房間。
這也不奇怪,趙潯今天剛搬進來,遊戲設定給他配置的就隻有一個行李箱,其他什麼都沒有添置。
屋子裡東西少,搜查起來自然也快。
第二個房間是蔣帥的。
此時此刻,範曉丹正站在蔣帥的房門口,她的手裡拿著一把手臂那麼長的大力鉗。
“這是從蔣帥的床底發現的。”她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審視地打量著蔣帥。
“什麼?”蔣帥一臉懵,“我的床底有這玩意兒?”
“不是簡單的放在床底而已。”範曉丹補充說明,“而是用魚線綁在了床板底部,並且是綁在床板的正中間。如果隻從外麵往裡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那你是怎麼發現的?”趙潯有些好奇地問。
“我不想錯過每個細節,就鑽進了床底。”範曉丹如實回答,“就算是這樣,我也差點錯過,畢竟鑽進床底的時候都是趴著的,會習慣性看向下方。而這個大力鉗扁平,沒有特彆突出來,根本不會勾到我的衣服。再加上床底光線昏暗,更難注意到。”
不等趙潯再問,範曉丹就主動說:“我用手機打了光,隱約感覺上方有點反光,這才抬頭,就發現了這個。”
“藏得這麼深,確實引人懷疑。”趙潯也看向蔣帥。
“懷疑什麼啊?”蔣帥一臉的不高興,“你們彆忘了,我可是個汽車修理工,有大力鉗這樣的工具很正常……隻是我不記得我什麼時候帶這個東西回來過。”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的表情有些茫然。
“作為一個汽車修理工,你有大力鉗是很正常,但你把大力鉗帶回家就不正常了,這裡根本沒有需要你修理的車子。”趙潯的語氣平靜,說出的話卻都是對蔣帥的質疑,“何況,還是用魚線綁起來,藏在了床板下麵。如果你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為什麼要藏得這麼隱蔽?”
“就是啊。”顧曉雲也跟著開了口,“我們那吊橋是鐵鎖吊起來的,你這大力鉗是可以剪斷的。”
蔣帥的臉徹底垮了下去:“你們這是在懷疑我是凶手?”
“也不隻是懷疑你。”趙潯說著,把手裡的小玻璃瓶拿了出來,“這是我在劉梅的房間裡找到的東西,藏在書桌最下麵的抽屜的最裡麵,用膠黏在了頂部。”
範曉丹的神色變得有些嚴肅:“和蔣帥的情況一樣,如果隻是一個普通的瓶子,為什麼要藏起來,還藏得這麼隱蔽?”
她問這話的時候,目光轉向了劉梅。
“我沒見過這個瓶子,”劉梅滿臉驚愕,“我發誓這絕對不是我的瓶子,我根本沒有這種東西。”
“可我是在你的房間找到的。”趙潯也看向劉梅。
“說不定是前租客留下來的呢?”劉梅有些慌亂地向其他人求助,“這真的不是我的瓶子,我壓根兒沒見過這東西。”
“你慌張得有點太早了。”趙潯笑了笑,“這隻是一個空瓶子而已,雖然裡麵殘留著一點液體,但我們都還沒確認這液體是否是毒死馮爺爺的氰防屏蔽)化物。在這時候你的反應就這麼激烈,反而更加讓我懷疑你了。”
“給我看看。”範曉丹對趙潯伸出手。
趙潯沒有拒絕,把玻璃瓶放進了範曉丹的手裡,同時說道:“大力鉗也給我看看。”
範曉丹爽快地把手裡的大力鉗交給趙潯。
然後她小心地打開瓶塞,隔著一段距離,輕輕地扇聞了一下。
隨即她皺起眉頭:“有一股淡淡的苦杏仁的味道,應該是氰防屏蔽)化物沒錯。”
與此同時,趙潯也開口了:“這大力鉗的鉗口兩側都有磨損的痕跡,並且每一側的磨損都是兩處,四個磨損的長度一致,很像是剪吊橋上的鐵鏈造成的。”
吊橋上的鐵鏈是一個個鐵環組成的,想剪斷這樣的鐵環,鉗口就容易留下四個磨損的痕跡。
“你們這是在懷疑我們倆?”蔣帥有些怒了,“你們不能因為在我們的房間裡找到的東西,就定我們的罪吧?萬一這是凶手嫁禍的手段呢?”
“對……對啊。”劉梅小聲地替自己辯解,“那東西可能是凶手偷偷放到我的房間的,我真的沒有見過這種瓶子。”
“那之前都沒有確定瓶子裡是毒藥的時候,你就已經緊張起來了,這表現太可疑了吧!”顧曉雲嘀咕了一句。
“突然從我的房間裡找出一個不屬於我的東西,還是專門藏起來的,不用想都知道沒好事啊。”劉梅委屈地說,“我緊張是怕你們誤解我。”
“你現在說這些,用處不大,”範母歎了口氣,她看向劉梅的目光有些複雜糾結,不知道是該相信劉梅被冤枉,還是該相信眼前的證據,“你和蔣帥出去約會的半小時,足夠去破壞吊橋了,而且你們都去過廚房,有時間下毒。再加上在你們倆的房間裡分彆找到了破壞吊橋的工具和毒藥,這……硬要說你們是無辜的,這說不過去啊!”
“範阿姨,你、你現在是在懷疑我、我和小梅合夥作案嗎?”蔣帥氣得一句話都不能順暢地說出來,結巴了好幾次。
“這是明擺著的事情啊,”竇耀輝也插了句嘴,“你倆現在嫌疑最大。”
在幾人爭論不休的時候,趙潯視線卻停留在了鉗口的尖端。
除了有磨損的痕跡之外,在鉗口的左邊尖端處,有一個芝麻大小的奇怪痕跡。
看著不像是磨損的,倒像是刻上去的。
可這三條歪歪扭扭的橫,實在看不出來是個什麼。
更像是小孩子隨便劃拉上去的幾道痕。
但這把大力鉗幾乎可以確定就是破壞吊橋的工具,這樣的一個證物上,會出現幾條隨意的劃痕嗎?
想了想,趙潯對範曉丹說:“瓶子給我看看,我剛找到就下樓了,還沒有仔細看過。”
說罷,他把大力鉗遞給範曉丹。
範曉丹利落地把證物交換了過來。
趙潯仔細查看瓶身,底部、瓶口都看遍了,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痕跡。
難道是他想多了?
這麼想著,趙潯卻下意識地打開了瓶塞。
瓶口內側也沒有任何的痕跡。
瓶塞……
趙潯的眼眸微微眯起。
在瓶塞的內側,凹進去的正中心,也有一個芝麻大小的痕跡。
和大力鉗上一模一樣的、三條歪歪扭扭的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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