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直接殺了這兩個人,反而證明他們是無辜的,那麼真凶之前的嫁禍計劃就泡湯了。
大家會懷疑剩餘的人,真凶被懷疑的概率也會提高。
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
不過他沒有把這話說出來,也沒有提議守夜,他總得給真凶留有一點餘地。
如果真凶再也沒有下手的機會,也就意味著他很難找出真凶。
他的任務不是讓剩下的npc們都活著,而是要找出並殺死真凶。
所以npc們是死是活他沒有那麼在意,能不能釣出凶手,才是他在意的事情。
“既然如此,我就把你們綁起來了。”見蔣帥的態度沒有之前那麼強烈的排斥,範曉丹四處看了看,指著不遠處餐桌旁的那些餐椅,說,“就綁在椅子上,椅子放在沙發的旁邊。”
劉梅求助的目光看向蔣帥,她的眼裡依舊有擔憂和恐懼。
她不想被綁起來,卻又知道自己根本拒絕不了。
她明白範曉丹和趙潯的話都有他們的道理,但被綁起來這種受製於人的感覺……太可怕了。
蔣帥看著劉梅可憐兮兮的模樣,頓覺心疼,他摟住劉梅,試圖用自己的體溫讓劉梅感受到一點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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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結片刻,他抬頭看向範曉丹:“要是能夠證明我們的清白,我們可以委屈一下,讓你把我們綁起來。但是你必須保證我們的安全,你們必須安排好輪流守夜的人,否則我們要是被凶手殺了,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我保證。”範曉丹鄭重地承諾。
“那你綁吧。”蔣帥一臉英勇就義的模樣。
劉梅在蔣帥的懷裡瑟縮著,她的嘴唇動了好幾次,到底是沒有說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於是範曉丹轉頭看向馮奶奶:“馮奶奶,你拿幾條繩子給我吧。”
“我這裡沒有綁人的麻繩。”馮奶奶歎了口氣。
“有不常用的床單嗎?”趙潯問馮奶奶,“可以把床單撕成條狀,就能當做綁人的繩子了。”
“這個有。”馮奶奶腳步蹣跚地走到一樓的樓梯下方,那裡用木櫃打造了一個小巧的儲物間。
她打開儲物間,傾身進去翻找了一會兒,拿出來一條有些發黃的陳舊床單。
“這個床單不能用了,不過這是我結婚的時候買的,就一直沒有舍得扔。”馮奶奶把床單交給範曉丹,“現在……隻要能夠找出凶手,怎麼都行。”
她的老頭子都不在了,這床單留著還有什麼用呢?
“我還要一把剪刀。”範曉丹對馮奶奶說。
馮奶奶又去廚房的櫃子裡拿出了一把大剪刀。
“剪成布條之後浸濕,綁人會更牢固一些。”趙潯提醒範曉丹。
範曉丹抬眼看向趙潯:“你不是一個普通的公司的白領嗎?怎麼還對這個有了解?”
“布料浸濕會增加韌性,我覺得這是常識。”趙潯麵不改色地回應,“我了解的是常識,隻是靈活運用到了當前的情況下。”
範曉丹覺得趙潯說的有點道理,便沒有再多問,她對趙潯招招手:“那你來幫忙吧,總不能我一個人忙活。”
“可以。”趙潯說完,又看向其他人,“你們都待在客廳不要隨意走動,互相監督。一旦有人找借口單獨行動,就會被當成頭號嫌疑人。”
聽到最後一句話,哪怕原本想要反駁的人都歇了心思,一個個都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趙潯和範曉丹一起去了衛生間,一個人負責把床單剪成布條,一個人負責用水浸濕布條。
趁著兩個人單獨相處的機會,趙潯對範曉丹說:“之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範曉丹的動作一頓,她有些茫然地問:“什麼問題?”
趙潯十分耐心地重複了一遍幾個小時之前問過的話:“你為什麼會被選中成為誌願者?”
“這個啊。”範曉丹想起在餐廳的時候,趙潯是問過這句話。
隻是後來被其他人扯開了話題。
她沒有想到,隔了這麼久,趙潯居然還記掛著這件事。
“這好像和夢境遊戲的內容無關。”她重新低下頭,繼續忙活著剪布條。
“確實無關。”趙潯笑了笑,語氣十分輕鬆,好像他提出這個話題隻是單純的閒聊,沒有任何目的,“隻不過和我住在一個包廂裡的玩家之中,正好有誌願者,讓我對誌願者多了些好奇。”
“原來是這樣。”範曉丹表示理解,想了想,她問,“你對和你住在一起的那個誌願者了解多少?”
“不多,”趙潯聳了聳肩,“不過他挺有責任感的,一心想集合幸存的誌願者們一起從無儘列車離開。”
“這人倒是理想崇高。”範曉丹笑了一下。
她的笑容淡淡的,沒有嘲諷的意思,反而是有些佩服。
“我倒是覺得他過於理想化了。”趙潯也笑了笑,“他的願望很難實現。”
“確實。”範曉丹讚同地點頭。
安靜了幾秒,她再次開口:“我不是被選中的,我是頂替的彆人。”
趙潯微微揚眉,對此倒是沒有覺得很意外。
不論社會等級的高低,不論自身實力的強大與否,都存在無私奉獻和自私自利的人。
有人自願當誌願者,為崇高的理想奮鬥,自然也有人不願意趟這個渾水,隻想保全自己。
出現頂替的情況,倒也正常。
“你是被迫頂替的彆人吧?”趙潯問道。
如果是自願成為誌願者,完全可以主動報名,不需要頂替彆人的身份。
要是因為範曉丹的實力不夠強,導致被官方刷下來,她又非常想成為誌願者,因而選擇賄賂彆人頂替彆人的身份,這也說不通。
範曉丹的狀態和氣質都不像家境優渥的人。
再加上範曉丹時不時露出的疲憊厭倦之色,很像是被迫待在自己根本不願意待的地方。
“一半的一半吧。”範曉丹倒也沒有把責任都推給彆人的打算,“我並不想登上無儘列車,但在足夠的利益條件下,我同意了頂替對方的身份。”
“看來讓你頂替身份的那個人,家族背景很厲害。”趙潯一針見血。
能夠在官方的眼皮子底下頂替成功,所有的資料檔案都得變化,這可不是單純有錢就能辦到的。
“是啊。”範曉丹點頭,“他的家族確實實力雄厚。”
“我有點好奇,那人給了你什麼好處,居然讓你願意放棄自己的生命。”趙潯剪完床單,把範曉丹浸濕的布條一一擰成半乾微濕的模樣。
範曉丹是八月份登上無儘列車的。
那時候無儘列車出現已經快一年的時間,卻從未有一個玩家下過車。
對於外界所有的人來說,登上列車就是死局。
活著下車的希望太渺茫了。
除非是懷抱著崇高理想且對自身實力有一定信心的人,其他任何人都不可能因為蠅頭小利就同意上車。
“當誌願者後,官方對誌願者的家庭有一筆豐厚的補貼,讓我頂替身份的那個人還會再給雙倍報酬。”範曉丹苦笑一聲,“我的母親得了癌症,急需治療,而我太缺錢了,根本付不起昂貴的治療費用。”
按照當初的約定,她是不能對任何人透露自己頂替彆人成為誌願者的事情的。
可她覺得,她能在這些求生遊戲裡活多久都不好說,所有登上無儘列車的玩家們,恐怕這輩子都沒有機會下車。
運氣好的,可以多活幾年再死,運氣差的,活不了幾天就死了。
她就算把秘密說出去,也永遠沒有從無儘列車傳出去的一天。
她根本不需要擔心透露消息會得罪那個家族的人。
“原來是為了救你的母親。”趙潯露出了然的神色,隨後自然地轉移了話題,“這樣說起來,登上無儘列車誌願者當中並不是每一個都有十分強的實力,就是有少數人被迫頂替了原來的誌願者的身份。”
“也不全是這個原因。”範曉丹笑了笑,眼裡帶著幾分嘲諷,“最初的誌願者們應該都是厲害的角色,但經曆了將近一年的失敗之後,第十區的人才損失慘重,上哪裡能夠短時間補充到那麼多的頂尖人才?”
趙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他之前就對此有猜測,誌願者的整體實力,是呈現逐漸下跌趨勢的。
“何況我登上無儘列車的那個月,官方很多人都失去了信心,繼續派遣誌願者隻是抱著一線希望,和做給外界的人看罷了。”範曉丹揉了揉眉心,似乎提起這樣的事情讓她更加感到疲累,“誌願者的選拔製度不僅寬鬆了很多,而且審查也沒有最初那麼嚴格,底下人能搞的小動作也就更多了。”
“但九月份派遣的誌願者們看起來還都挺陽光的,”趙潯說,“和我住一起的那位,就是九月份的誌願者。”
範曉丹愣了愣,似乎沒有想到九月份的情況居然有所好轉。
沉默了片刻,她才開口:“或許是官方有了新的政策,又或許是官方負責這方麵的管理層換了一批人吧。反正在我那個時候,管理層還保持著初心的就剩一個了,但他的職位不夠高,無法掌控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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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