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誇獎。”趙潯笑了笑。
“在求生遊戲的世界裡,你一定會比我活得長久,也比我過得更好。”範曉丹的聲音越來越無力,她很清楚,自己快死了。
“是的,我也這麼認為。”趙潯毫不謙虛地回應。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可以從無儘列車下車,你能去見見我的母親嗎?”範曉丹突然這麼問。
她的語氣裡充滿希冀。
如果是趙潯,說不定真有那麼一天呢?
趙潯愣了一下,有些疑惑:“我殺了你,你卻期望我能代替你去見你的母親?”
雖說他是因為任務才選擇對範曉丹動手,但到底是要了她的性命,對範曉丹來說,他就是她的仇敵。
範曉丹那麼愛自己的母親,怎麼會放心讓自己的仇敵去看她最愛的人?
他有些不能理解。
“我也拜托不了彆人了。”範曉丹有些費力地說,“何況我的母親不會對你有任何的利益損害,你沒有理由傷害他。”
短暫的相處,她大概也明白了趙潯為人處世的原則。
除了任務需要之外,隻要不損害他的利益,他不會主動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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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擔心他會對她的母親動手。
何況她也沒有彆的人選了。
趙潯沉默了兩秒,語氣淡淡:“見了又能怎樣?你已經死了,我見到的,你也見不到。我代替不了你的眼睛,也代替不了你的情感。”
範曉丹默了默,語氣悵然:“好吧,你說的有道理。”
她當然都明白趙潯說的是對的,隻是“托付”這種事情,圖的是臨死前的心安。
可惜趙潯似乎不明白這一點。
而她已經沒有力氣解釋更多。
或許,從她登上無儘列車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她會抱憾而死。
趙潯揚手,掉在外麵的匕首立刻飛到了他的掌心。
“我可以立刻結果了你,減少你的痛處。”他對範曉丹說。
以範曉丹這樣的情況,可能得堅挺超過半小時才能死亡。
為了完成隱藏任務,他不能給範曉丹留下活著的可能。
為了不讓自己失控,他得克製自己不去享受虐殺的滋味。
所以,越快解決越好。
範曉丹無力地低喃:“也不差這一刀了。”
她的話音剛落,趙潯的匕首就深深地插進了她的胸腔,沒有半分掙紮和不忍。
範曉丹氣若遊絲,斷斷續續吐出了最後一句話:“我……好想……媽媽,好好地……活……”
她就那麼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到死也沒有閉上。
趙潯抽回匕首,在範曉丹的身旁靜靜地站了好一會兒。
如果範曉丹身上還有什麼能用的特殊物品,生死攸關的時刻,肯定會用,既然沒有用,那就隻可能是沒有了。
不過,以防萬一有什麼被動觸發的特殊物品,他得多等一會兒。
免得範曉丹突然複活。
就這麼等了十分鐘的時間,範曉丹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焦黑的屍體還散發著難聞的味道,完全沒有生命的跡象。
看來是真的死透了。
趙潯轉身就走。
反正藏在儲物格裡的東西他得不到,放在身上的都被火燒差不多了,他沒有搜身的必要。
他越過地上的幾具屍體,走到客廳的時候,就隻剩下被綁起來的滿臉驚恐的蔣帥和劉梅。
“趙潯,你……你才是凶手是不是?”蔣帥哆哆嗦嗦地問。
雖然他什麼都沒有看到,但衛生間外麵的走廊距離客廳並不遠,剛剛那幾個人的聲音又都很大,很容易聽清楚他們的對話。
聽清楚之後,他就猜出了個大概。
何況趙潯現在滿身都是血,就連臉上都沾染了血跡,看起來就像個殺人狂魔。
“你……你把他們都殺了?”劉梅的眼裡滿是驚恐。
趙潯沒有回答,他手中的匕首朝著劉梅的胸口筆直地射過去。
劉梅被綁著,根本沒有辦法避開,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匕首捅入了自己的心臟。
刺痛過後,她便沒了氣息。
她的眼裡還殘留著驚恐的神色。
一旁的蔣帥見狀,頓時瘋狂地掙紮起來:“趙潯,你這個變態殺人狂!我跟你拚了!”
奈何他怎麼掙紮,都沒有辦法掙脫範曉丹捆得繩子。
趙潯露出好笑的神色:“你這個模樣,和當初還真是挺像的。”
他在初中的時候,還不能完美地克製自己的殺戮欲望,不能做到百分百偽裝成一個正常人。
有一次他看到了一隻掉落的受傷麻雀,他沒忍住,殺了。
正好被蔣帥看到。
那時候蔣帥就說了類似的話。
說他是變態。
嗯,其實這個形容挺正確的,他的心理狀態本來就異於常人,確實是個心理變態。
他並不覺得這是在罵他,隻認為是陳述事實,所以心中沒有太多的不適感。
但蔣帥似乎很不適應,每次看到他都要罵一遍。
後來蔣帥把他的事情告訴了全班同學,雖然不少人將信將疑,但還是一起選擇了孤立他。
他從不懼怕孤單,畢竟他本就和那些同學處不來,一個人挺好的,他更享受一個人的狀態。
因為一個人的時候,他不需要裝得禮貌懂事,不需要擔心自己會露餡。
隻要和彆人在一起,他就得演,演久了也是會累的。
他和蔣帥的交集,也就差不多這樣了。
或許在蔣帥的心裡,初中三年成功孤立了他。
但在趙潯眼中,都是無足輕重的事情罷了。
蔣帥對他來說就是個認識的人而已,不可能對他產生多大的影響,更不會引起他的情緒波動。
所以,最開始在夢境遊戲裡看到蔣帥這個角色的時候,他還真有點意外。
不過他現在已經明白,這場遊戲為他打造的部分,重點並不是蔣帥。
蔣帥聽到趙潯的話一愣:“你在說什麼?當初是什麼時候?”
趙潯卻沒有回答蔣帥的話,手起刀落,結果了蔣帥。
空氣裡飄散著濃濃的血腥氣,整個公寓都變得異常安靜。
趙潯輕輕地嗅著,隻覺得內心的躁動變得洶湧澎湃,仿佛有什麼猛獸即將破除封印一般,就要不受控製。
趙潯快步走進廚房,洗乾淨自己的匕首,又認認真真地洗掉手上的血跡。
隨著手掌逐漸變得乾淨,他內心洶湧的躁動也逐漸平息了一部分。
他一遍又一遍地清洗著,就像是在撫平內心呼嘯的狂風。
他不喜歡自己變成一個隻知道殺戮的瘋子,沒了腦子,能享受的範圍就會變得很狹窄。
除了殺戮帶來的激素波動之外,他將再難感受到其他的情緒起伏。
適當的克製衝動,該動手時毫不猶豫,該收手時乾脆利落,這才是他想要的。
隻是他自己也不知道,養母當初教他的這個心理暗示的辦法,還能起到多久的作用。
在他殺人之後,這種躁動,就已經沒有曾經那麼好控製了。
其實他都有些開始懷疑,一場場夢境遊戲的量身打造,就是為了引出玩家心底的惡。
不是隻針對他而已。
蘇甜甜的夢境遊戲也是一樣的,引導她深入她的黑暗的過去之中。
畢竟人心掙紮和折磨,可比對身體的折磨要更加有意思。
或許夢境遊戲就是為了引導玩家逐漸走向惡的道路。
如果是這樣,哨子所說的“老誌願者們都已經忘記初心”,應該也有一部分是受夢境遊戲影響的緣故吧。
但目的是什麼呢?
是想看有誰能夠抗爭到底,一直不被影響,一直維持初心嗎?
還是享受把所有玩家玩弄於鼓掌之間,最終變成“惡人”的樂趣?
不得而知。
甚至他也不能確定“夢境遊戲的量身打造,就是為了引出玩家心底的惡”,是否是個正確的猜測。
趙潯看著自己已經被洗得有些發白的手,停下了動作。
深秋的季節,溫度已經很冷,自來水自然也是冰涼的,這一通洗下來,他感覺自己的手指都有些凍僵了。
不過,心裡的躁動倒是完全平複了下來。
他關閉水龍頭,走到餐桌旁,拿抽紙擦乾淨手上的水漬。
然後他重新回到廚房,翻箱倒櫃的找食物。
現在是21號的夜晚八點多,警方會在23號的中午12點半左右到達這裡。
他還能在公寓裡住兩晚,23號上午就得提前離開公寓。
想要逃脫警方的追捕,最好的辦法就是在警方到來之前殺死所有人,然後躲到後麵的山上去。
這樣一來,警方即使猜到公寓之中有個凶手,即使立刻反應過來要搜山,也沒那麼容易找到他。
他隻需要躲避一天時間,就能順利完成隱藏任務。
躲一天,還是很容易的。
現在,前半部分他已經做到了,就剩下後半部分還沒開始行動。
在這之前,他得先把公寓裡所有的食物都集合起來。
雖然他不能帶食物回無儘列車,但他可以儘量在這幾天都吃得飽飽的,多吃幾頓,把能量直接補充到身體裡。
另外還得帶一些速食在身上,方便最後一天躲進山裡的時候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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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