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應武你的意思是邊無涯利用金闕圖錄為餌,借機誘殺我們的人?”綠遺珠盈盈起身,赤足邁出山澗,腳趾頭粉嫩似藕,曲線玲瓏,瑩白如霜的腳背上滾動著晶瑩的水珠,瞧得一乾魔門二世祖口乾舌燥,恨不得撲上去吮吸幾口。
“應……應該是的吧?”劉應武低下頭,仿佛攝於綠遺珠的無雙豔容,不敢直視。
他心裡明白,唯有如此做派,才不會引起魔二代們的敵視。身處魔營之中,自己必須處處謹慎周全。早在八年前,他受玉真會密令,臥底魔宗小派奇遁門,便已規劃好了自己扮演的“角色”。
多年以來,道門、魔門互遣臥底,已為常態。但九成九的暗間最終都被查獲清洗,他卻因為表現得本分笨拙,像個老實君子,反倒未被懷疑。而那些刻意裝得行事凶狠,為人囂張的暗間,被一一識破,剝皮、抽髓、煉血,下場慘絕人寰。
“所以邊無涯拋出金闕圖錄,表麵上是將原安逼上絕路。但暗地裡,矛頭指向的是我。如此說來,大晉一定有人與邊無涯秘密勾結,共謀此事。”綠遺珠神色一冷,陷入了沉思。
魔門自有一套規矩。雖然講究弱肉強食,類似於養蠱之法,但明麵上,絕不允許魔門弟子之間相互殘殺,但落在暗處,便可不擇手段。
換言之,不能明殺,可以暗鬥。綠遺珠心知自己除非拿到邊無涯滅殺魔門弟子的實證,否則也隻能吃個啞巴虧。
“就算鸚鵡猜得沒錯,死的也不過是一些不入流的小角色,沒什麼大不了的。”“那些貨色跟在遺珠身邊,反而拉低了我們的檔次,死了更好,正所謂大浪淘沙嘛。”“邊無涯也就是搞些上不得台麵的勾當,他敢惹我們嗎?一個欺軟怕硬之徒,遺珠你不用在意,改天我叫家裡的老頭子教訓他一頓。”
魔二代們七嘴八舌地叫道。
一群膏粱蠢貨!綠遺珠心中暗罵,臉上卻浮出清純的笑容“紅花還需綠葉襯。沒有他們,怎能顯出諸位師兄弟的不凡呢?更何況,邊無涯打壓我的人,就是不給你們麵子啊。”
她目光轉向劉應武,柔聲道“應武,你可有什麼好主意,能反擊我們的小魔師一回嗎?”
“我們的綠大家此刻,想必已經覺察出不妙了。”秦淮河畔,高樓台上,邊無涯憑欄遠望江上紅日,拊掌輕笑。
恰至辰時,日頭映得水色碧藍,瀲灩生光。河畔的野花紅豔勝火,枝葉流金溢彩。
高傾月立在他身側,淡淡一笑“小魔師運籌帷幄,給了綠遺珠一個教訓,統領魔門指日可待。而各大世家聯手打殺了一批小魔修,既維護了門閥的場麵,也對道門有了交待。”
“大將軍見笑了。不過是邊某順手的一著棋罷了,難登大雅之堂。”邊無涯神色悠然,“你我雙方的合作,才是統領大勢,攪動風雲的關鍵。”
高傾月微微頷首“這次貴宗攔截住了諸多道門高手,小魔師安排周密,完成了一次完美的預演。期待重陽法會之時,你我能再度合作功成。”
“大將軍放心便是。”邊無涯欣然道,“到時候,我必然會讓道門分心旁顧,無法全力以赴重陽法會。”
“那麼高某可以保證,日後大晉必然會有魔門的位置。”高傾月意味深長地看了邊無涯一眼。
邊無涯笑了笑“還會有佛門的位置吧?”
高傾月道“這要看陛下的意思。”
邊無涯沉默了一會兒,輕拍欄杆“雖然我魔門與道門的理念不同,但對玉真會的抱負,邊某還是欽佩的。我知道,他們一直暗中籌謀人族能覆滅羽族,登上八荒巔峰,統合天下,讓整個八荒的種族全都信奉道教,讓道門成為天地間唯一的修行宗門。”
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奈何魔門與道門立場不同,注定彼此為敵,人族內耗。
高傾月忽而問道“小魔師,不知燕國這次攻打楚國邊關,是否出於魔門的授意?”雲荒六大魔門的山門位於大燕草原,與燕國朝堂的關係向來緊密。
邊無涯默然片刻,道“是大燕國君慕容觀自己的主意。但是背後——”他遲疑了一會兒,低聲道,“背後怕是有羽族高層在推波助瀾,所以我魔門不便乾涉。”
高傾月微微蹙眉,晉、楚兩國素有聯盟之誼,若楚國陷入困局,直接關係到大晉國策。兩人對視一眼,各自陷入了沉思。
一葉扁舟從遠處快速駛近。
滿頭白發的跳蚤精老賴站在舟尾,操動船槳,口中高唱著“啊偉大的顧真君,啊偉大的顧真君……”
顧散日負手玉立舟頭,肩搭藍色狐裘,麵容沐浴在金紅色的朝暉裡,閃爍著邪魅動人的光彩。
扁舟駛至高樓下,顧散日的身形旋即融化在陽光裡,消散無影,下一瞬,光芒憑空一閃,顧散日出現在高傾月和邊無涯二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