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白幫兄弟個個拚命,但畢竟是熱兵器時代,手裡家夥一摟火,就是一片彈雨紛飛,人多勢眾的林家人始終掌握著主動。
白幫幾輛車隻好圍成一個圈,裡麵的兄弟一邊開槍,一邊打電話呼叫幫裡兄弟支援,但遠水解不了近渴,眼瞅著就被圍成了一圈,一陣彈雨劈裡啪啦一響,就會有兄弟倒下來。
林竺覺表情變得輕鬆起來,形勢大好,而林家的兄弟也意識到這一點,個個奮勇爭先。
“三哥,給老頭子換車,快走!”白幫弟兄“鐵皮”向光頭催促道。
“不行,隻有這輛車防彈,再說老頭隻剩一口氣,挪不得!”薛三話沒說完,就眼瞅著一發子彈擊中了另一個兄弟的胸膛。
“林老二,我日你姥姥。”光頭眼中冒火,伸出手放了一槍卻不敢再探身出去。
“弟兄們,衝上去,薛三快沒子彈了。”原本隱在樹林裡打伏擊的一幫家夥中有人喊了一嗓子。
這個叫人猿的刀疤眼心裡一直美滋滋,剛才打倒夏侯襄那一槍就是這家夥放的。事前,林老板當著弟兄們的麵許下了好處的,自己再把姓薛的給斃了,那可是雙喜盈門,回去之後,塞琳娜那個小騷娘肯定得搖著尾巴賣力的伺候爺們了。
彆看人猿吆喝的挺緊,全是給彆人鼓勁兒了,他自己反而墜在這隊人馬最後麵。
這家夥不傻,自己已經把打死夏侯襄的功勞給揣在兜裡了,可彆薛三沒撈著,一發流彈把自己給撂倒,那就賠本了。
就這時,人猿突然感覺脖子上一陣風起,緊接著一陣惡臭直衝自己鼻子。
“我的媽呀?”這家夥一回頭,隻來得及發了一聲慘叫,便倒在地上。
“怎麼回事,啊,弟兄們快開槍……..”離人猿最近的一個家夥被嚇得七魂儘喪,一個烏黑的怪物正趴在人猿身上,個頭跟小牛犢子差不多,血盆大嘴裡叼著一段殘碎的氣管,正抬頭用幽綠幽綠的眼神盯著旁邊家夥。
“啪,啪”兩聲槍響,哆嗦歸哆嗦,手頭上卻一點都不慢,尤其是當自己命懸一線時。
隨著兩聲槍響,更多人調轉槍口,隻見怪物背上多出兩個彈孔,可很快彈頭就像陷進流沙的路人一樣,轉眼不見了,彈孔裡隻流出一絲黑色液體,也轉眼隨著傷口合攏消失不見。
剛才開槍的家夥扭頭就跑,可了不得了,這個大狗樣怪物竟然槍都打不死。沒等那家夥跑出2米遠,周圍同伴便眼瞅著那個渾身如披了黑油的怪物,黑紅的肌肉紋理一伸一張之間,一個縱躍便一口咬住了那家夥小腿。
在一陣呼天搶地嚎叫聲裡,林家第二個被按倒的夥計整個臉皮被啃了去,臉上五官都成了冒著血泡的血洞,甚至能隱約聽到怪獸血盆大嘴裡嚼的喀吧亂響。
“媽呀,地獄犬啊!”有個喜歡看恐怖片的槍手大喊一聲,撒丫子就跑,眼前的東西確實像極了一隻油鍋裡撈出來的剝皮大狗,隻不過少了兩隻耳朵,本該長耳朵的地方像爛掉了,隻剩下兩個洞。
靠樹林一側的槍手們頓時亂了套,四散而逃同時紛紛叩響了手中的槍。一波子彈落在怪獸身上卻如石沉大海。
周圍人這一跑原本忙著開膛破肚、咬心嚼肝的怪物一下子來了精神,嗖的一聲就躥了上去,像一道陰影乾淨利落的按倒了第三個,一口咬下去,一個帶著血沫子的腦袋滾到草叢上。
“打它腦袋,快打它腦袋。”這一幕把林竺覺嚇得夠嗆,直到怪獸按倒第四個兄弟,這才回過神來發號施令。
如同驚弓之鳥的林家槍手聽了老板命令,尤其離怪物最近的5、6個家夥,眼看厄運當頭,乾脆一咬牙轉身舉起了手裡的步槍,打出了一層彈幕。
隻見那隻地獄犬樣的怪物淩空飛越過來,結果躍到半空卻像破麻袋一樣吧唧一聲摔在地上。
幾個已經嚇的腿肚子抽筋、挪不動步的家夥這才鬆開扳機,往腳下定睛一看,怪獸的黑腦袋已被淩空打成了篩子。
“老板,搞定。”劫後餘生的這撥人扭頭就找自己老板,爭先恐後向自己老板表功。
沒想到他們卻目睹了餘生最詫異的一幕:
自己老板林竺覺正匆忙鑽進豪華車裡,車屁股噴出一團濃煙後,沿著湖畔路飛奔離去。
而已故老板親信,大小姐的代表,那個叫鄭東的也忙不迭鑽進車裡,一溜煙尾隨而去。
“黃魚,怎麼回事?”一個戴著饅頭帽的家夥瞪著魚泡眼,問自己左側同伴。
“閉嘴!”叫黃魚的同伴聲音抖得像風中的竹葉。
“怎麼突然這麼臭?”饅頭帽皺了皺鼻子,感覺有東西搭在了自己肩膀上,還沒等他回頭,眼角一瞥間就發現一個眼泛綠光的黑色三角狗頭從黃魚左肩膀上幽幽的探了出來,呲著的牙縫裡,黑色粘液全滴落在黃魚肩上。
“媽呀!”饅頭帽嚇得向右邊一扭頭,另一個恐怖獸頭卻出現在自己右肩上,再下一刻,他就看到大張的腥臭巨嘴和滿口黏液橫流的參差獸牙。
“撤,快撤……啊……”帶隊的喊了一句,就沒了下文。
白幫的薛三一直貓在車後麵,不明白剛才槍聲是怎麼回事,但對方彈幕正逐漸稀落下來,利用難得喘息機會,他看了看夏侯襄,發現老頭已醒了過來,但隻能通過眼神向自己示意。
接著,薛三就聽到有人喊了一聲撤退,之後便是一陣陣慘叫,聲音跟當年那個被他親手丟到獅籠裡去的叛徒差不了多少。
聽到槍響,卻沒有子彈飛過來,像是對方跟另一夥人交上了火。是援兵到了?薛三暗自嘀咕
可聽槍聲又不像,十分淩亂,遍布整個湖畔,還伴隨著汽車發動後飛奔的轟鳴聲,汽車落入湖中發出的巨大水浪聲。往往一陣槍聲過後,便是撕心裂肺般的慘叫。
那種靈魂深處的恐懼傳播開來,即便膽大如薛三者,也嚇出一身雞皮疙瘩。
“三哥,我聽著不對勁兒啊?”剛才同樣被打得不敢抬頭的鐵皮喊道。
其實這個鐵皮早就開車衝出去了,結果一看夏侯襄的車沒跟上,就是他二話不說帶頭闖了回來。
開車的香蕉被打成篩子之後,鐵皮跳車後就滾到了薛三旁邊。
“你彆動,我看看。”薛三一把按住鐵皮肩膀,自己探出頭來,透過被打爛的車玻璃隻看了一眼,薛三就靠著車身滑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煞白。
“三…..”鐵皮剛想說話,被薛三捂住了嘴。
“彆說話,自己看。”薛三把嘴巴堵在鐵皮耳朵上像蚊子一樣哼哼道。
鐵皮一看素來膽大的薛三熊成這樣,已知道事情不妙,可沒想到伸腦袋一看,自己還是大腦缺氧。
“這是地獄裂開了嗎!”鐵皮隻掃了一眼就心裡哆嗦了。
隻見寬闊的草坪上,被遠處路燈照得影影綽綽,夜風吹過樹林,仿佛地獄中傳出的嗚咽。
觸目所及,到處散落著槍械和人的肢體、內臟,心肝肺灑落的到處都是,有幾個屍體正像噴泉一樣向外竄血。
腦袋、大腿、斷手,零星散落在草地上,有的半截手臂還握著自動步槍,湖麵上一輛汽車正時隱時現,所有的安全氣囊都已經展開。透過一片血紅水麵,依稀看到安全氣囊後麵探出一條手臂。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則是一群正蹲在死屍上撕咬的巨大脫毛黑犬。
是的,一群。
七、八隻足以讓一群槍手猝不及防、下場淒慘。
“三哥,怎麼辦?”鐵皮哆嗦著跟薛三小聲咬耳朵,估計不多久,那幫怪物就會圍過來。
“我等會兒往湖裡跑,把那些東西引開,鐵皮你趕緊把老頭換到那輛彆克亞車裡,我估計那一輛還能開。疤瘌頭,你開另一輛奔馬,如果那東西追鐵皮和老頭,你就去把它給引開,知道了嗎?”薛三對最後兩個兄弟分配了任務,心有不甘的看了看那輛白色的坐駕,如果有鑰匙,厚厚的防彈玻璃肯定能擋住那幫畜牲。
“FK,當初定做這輛車的時候咋就這麼死心眼兒呢?現在可好,鑰匙一丟,老子接線都打不著火。”薛三心中一陣懊惱。
“三哥,讓我去,我跑的快。”疤瘌頭顯然下了很大的決心。
“滾,毛還沒長齊呢就跟老子搶。”薛三狠狠地打了疤瘌頭一巴掌。
“唉呀!”疤瘌頭習慣性的發出一聲故作姿態的哀號,儘管聲音不大,距離最近的一隻地獄犬怪物卻刁著一片人耳抬起了頭。
“壞了,過來了,就這麼說定了。”薛三打完一巴掌之後一陣後悔,而疤瘌頭也知道自己不經意間闖了禍,嚇得縮了縮脖子,偷偷從碎車窗裡一看,距離最近的那個狗樣怪物正後腿上纏著半截人小腸向這幾輛車小跑過來。
“我的媽呀!”疤瘌頭突然大叫一聲,等薛三反應過來,疤瘌頭已從車後竄了出去,向著湖邊飛奔而去。
“三哥,你們快走。”疤瘌頭一邊喊,一邊飛奔。
“唉!”薛三狠狠一巴掌拍在草地上,等鐵皮再看時,卻發現薛三手裡抓起一把草。
“娘的,鑰匙。”薛三一陣咬牙切齒,沒想到一巴掌竟拍出那把該死的鑰匙來。
昔日寧靜優美的公墓山湖畔已經變成了屠宰場。
三隻巨大的食人黑犬模樣怪物不約而同的抬起頭,緊接著就一聲不響的撒開爪子向著一個奔跑的人影追去。
不用說,正是拚了老命的疤瘌頭。
“上車!”薛三說著就要起身。
“三哥,彆動!”鐵皮突然把自動步槍的槍口指向了薛三的光腦袋。
“壞了!”薛三腦門上滲出一層細汗,也慢慢舉起手裡的槍,對準了鐵皮的方向。
兩個人同時叩響了扳機
“啪、啪”的一串槍響,鐵皮的一梭子子彈擦著薛三的耳朵就飛了過去,緊接著薛三身後的車頂上,發出撲通一聲響,一個剛才泛著綠光,趴在車頂呲牙的怪物從車頂上滑了下去。
“鐵皮,躲開!”薛三大喊一聲,叉開雙手就站了起來,看架勢仿佛要跟什麼人肉搏。
光頭大個子薛三也看到了鐵皮身後那輛車上一個怪獸前爪扒在車頂露出個油乎乎的黑腦袋,可沒想到一扣扳機,沒子彈了。
薛三眼看這次要全軍覆沒,也隻能心一橫豁出去了。
光頭這一站起來,人立的食人獸甩甩牙縫裡的碎肉和哈喇子,嗖的一聲就竄上了車頂,身子一蹲就準備撲下來,鐵皮嚇得趴在車底,一動不動,而薛三正麵對麵,這下終於看仔細了眼前的怪物,心中那絲僥幸頓時變得拔涼拔涼的。
忽然薛三眼前一花,一條人影毫無征兆的出現在怪物旁邊,手一揮,正待躍起的怪物腦袋便被釘死在車頂上。
再一看,人影竟是一個滿麵微笑的少年。一身勁裝的易風迎風站在車頂上,形象很是光芒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