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舌爾鶯是一種鳴禽,棲息在印西度洋的庫魯辛島上,這種鳥類以雌性的“偷情”而聞名於世,島上40%塞舌爾鶯雛鳥的父親並不是它們母親的配偶。
雌塞舌爾鶯通常儘量選擇個性強而突出的雄性作為自己的配偶,不過一旦有更加優秀的雄性個體出現,雌塞舌爾鶯就會選擇欺騙原本的配偶,紅杏出牆。
但科學研究認為,這種風流韻事正是雌塞舌爾鶯為了改進後代的遺傳質量而采用的一種策略,這也就是物種族群優勝劣汰的自然選擇。
引自人類學家澳夫曼的《性與繁殖》
接近午夜,林家彆墅大門打開,一輛老舊的吉普車從警車夾縫裡緩緩蹭出來。等駛出警戒線,常飛一腳油門踩下去,吉普車便在一陣陣警燈閃爍中消失了蹤影。
副駕的易風按了一個按鈕,一個小小的液晶屏從易風麵前冒出來,易風用手指輕輕一點,睡美人酒吧的衛星導航地圖出現在屏幕上。
“酷。”四處打量的趙盾,扒著前座靠背湊到前麵。
但很快又坐回後座,俯下身拿手指頭彈了彈腳下的車廂板,在後排四處亂摸。
“找什麼呢?”易風扭頭問。
“機關,腳下有機關。”趙盾一幅迷宮探寶的神情。
“真的。”易風和常飛也來了精神,易風又按了一個按鈕,原本是收音機調頻的位置彈了出來。
“這個看過了….這個、這個都看過了……..”易風一邊指著滑出來的操控麵板按鈕,一邊用排除法。
“這個鍵應該是導彈。”正開車的常飛瞥一眼易風正準備按下的鍵,提醒道,易風立刻收手。
“乖乖,導彈?”趙盾一聽樂壞了。
“看這個鍵,一按就變成跑車了。”易風得意洋洋,回來路上,易風跟常飛試驗過了,可惜老太太這輛車沒有使用說明書,全靠自己摸索。
終於易風找到一個不起眼的按鈕,趙盾腳下的車廂板慢慢抽開來。
趙盾抬腳再看,車廂板下算得上一個小型軍火庫。
“哎呀,我親愛的皮皮啊!”趙盾從腳下揀起一支MP5A2衝鋒槍抱在懷裡婆娑不已。
易風欠起身,往後一瞅,就見趙盾腳下衝鋒槍、卡賓槍排得滿滿當當,側壁疊放不少塞滿子彈的彈夾。
“老頭老太太過去乾傭兵都這樣?”三人想想原來的仿造黑星有些羞赧。
之前易風和常飛回返,薛三幾個被老太太留在車場。老太太見他倆手裡的家夥簡陋也沒有代步工具,慷慨得說要送他們一輛車,讓在進門停車大廳裡自己選。
結果易風從炫目、高貴、威武的酷車堆裡,選了一輛破吉普。
當他選定離手坐進車裡,竟有些莫名的心痛,一度懷疑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甚至很不要臉的額外管老太太要了幾把槍,算是安慰獎。
殺熟咋了!王司令、李樹一不是都沒跑掉。
最後夏侯老太太盯著自己愛車背影,一陣唏噓:“這小崽子,也不知是誰的種,猴精猴精的。”
等在路上跑起來,仍不死心的易風在副駕位上四處亂摸亂按,終於發現了這輛吉普“雞立鶴群、與眾不同”的隱藏屬性。
“這車是老太太自己攢的!”趙盾對老太太好感度直線飆升。
“老太太自己說,年輕時入錯行,本該是個修車匠人。”易風這話讓趙盾深表讚同。
午夜是夢的領地,但紐堯克最繁華的波亞街是例外,尤其是睡美人酒吧,屬於這裡的一天才剛剛開始。
酒吧停車場,高大的吉普車就近拐入一排跑車雲集西區,頓時引來了各色目光。
三個人沒下車,而是對睡美人酒吧入口處盯了幾分鐘,導航儀上可沒有標注酒吧裡讓不讓帶槍。
之後三人下車入場,睡美人造型燈下就是入口,酒吧沒有保安、沒有金屬探測器、沒人搭理,
當然,在這麼一個雇傭兵雲集的地方,暴徒、殺人犯甚至各種變態應有儘有,敢讓這幫家夥帶著槍械進來,傻子都清楚那意味著什麼。
據說,最近一次有人進酒吧尋仇都是七年之前,那家夥剛把槍舉起來,半截小臂握著槍就掉在了舞池裡。
丟了一隻手的家夥至今還在打聽,誰乾的?
裡麵各色人等往來穿梭,男女老少,奇裝異服、遍布疤痕者司空見慣。
也有腰裡懸著槍、穿著或暴露、或古板、或輕佻的美女走過,充滿彈性質感的翹臀和長腿總能帶來一陣陣口哨聲。
遇到相熟或色膽包天的還能上演幾部言情片或動作片,結局要麼是女的被人占了便宜一陣咒罵,要麼肇事者被拳打腳踢灰溜溜逃走。
見識過自由島的軍刀酒吧,易風三個還是覺得眼界不寬。
巨大的圓形穹頂,如太陽般高懸的射燈,整個酒吧更像一個遠古記載中的龐大鬥獸場。
中間是巨大舞池,圓心上有個近兩米高的舞台,脫衣舞娘在激昂音樂裡搔首弄姿、扭腰抖臀。舞台下更多的人則隨著音樂搖頭晃腦。
再向上看,多達七層的環形看台,被分成一個個玻璃隔間,偶爾有人透過玻璃向下方看兩眼。
易風三個看準吧台的所在,奔著正張羅賣酒的彪形大漢湊過去。
“要喝點什麼?”一個豔妝侍女從吧台另一側繞過來,一雙媚眼瞟了瞟易風又看看常飛,身子往前湊,雙臂一夾,胸前兩陀肉擠出一道深溝,臉上寫著等人撩。
“找個人。”撲麵而來的香風讓易風乾巴巴回了一句。
“找我嗎?”侍女笑著又把胸前短衫拉開了些。
“卡琳娜。”身後常飛依舊麵無表情。
卻見侍女聞聽此言,先是一愣,然後似笑非笑道:
“快來快來,巴裡,終於又有人要排隊啦。”侍女衝著彪形大漢興奮的吆喝,附近人瞬間一頓,像看赤尾猴一樣盯著三個小夥子。
易風看看四周有些傻眼,找個人要排隊?還這麼大反響?
“卡琳娜是誰?”趙盾撓撓頭小聲嘀咕。
“你們不知道?那來乾什麼?”大漢看看易風、看看常飛,一臉嫌棄。
卡琳娜,是整個睡美人酒吧的老板。她還有另外一個更響亮的名字---夜鶯。
回顧那段曆史,關於卡琳娜,後世文獻中充滿爭議,尤其大災難前。
在出入睡美人酒吧的雇傭兵眼中,老板娘幾乎是每個男性傭兵眼中的性感尤物。尤其時不時爆出一則某某傭兵團某某某與老板娘共度良宵,隨後因“精”疲力儘,鏖戰不敵自斷右手一指的傳聞,不停抓撓著無數男人的心。
當然,凡是有傳聞的無一不是傭兵界的年輕翹楚,但不論你是高大威猛的西方人還是持久綿長的東方人,石榴裙下、春風一度後,都乖乖留下一截手指頭。
據傳有個身懷內功的東華傭兵,才貌不凡心高氣傲。在一幫狐朋狗友攛掇下排上了號,剛好被卡琳娜看中,兩個人便展開激戰,結果東華年輕後生準備不足,最後丟盔卸甲、一敗塗地,按規矩自斷一指。
但小夥子是個狠人(也有說是動了真情),養好傷後四處拜訪名師,搜羅男女交合之密計,兩年後報名再戰。老板娘還就真給他機會,時隔兩年後再次**激戰。
次日,好事者探聽戰況,獲悉年輕人所在雇傭兵團已將其除名,原因無他,右手隻剩兩指,能頂啥用。
此役畢,睡美人老板卡琳娜更加名動一時。總有男子,或富或貴、或英雄無敵、或才貌雙全,不惜斷指也要爭先排隊,希望僥幸得到卡琳娜垂愛,一親芳澤。
甚至有知情者傳言,那張男人魂牽夢繞的大床床頭,唯一飾品是4個巨大的雕花玻璃壇,裡麵福爾馬林液泡的全是男人斷指。
又傳某日有人無意尖目睹酒吧侍者巴裡從車裡抱出一個新玻璃壇進了員工通道,謠言之火愈燃愈烈。
從此,“夜鶯”之名不脛而走,豔名遠播海內。
三個高原土包子,突然置身於新一輪流言蜚語的豔情漩渦裡,尚不自覺!
“你們仨,誰要見?”巴裡已習以為常。
“什麼意思?”易風納悶,我錯過了什麼嗎?
“我問你們誰是正主?”巴裡瞪大了眼。
“我們一起的,找卡琳娜。”易風一臉無辜又重複一遍。
“扯淡,毛還沒長齊就來瞎起哄,滾。”旁邊一個粗魯聲音插進來,周圍目光四處亂瞄,看是誰說活。
巴裡一瞅,“猛虎”傭兵團的第二副團長“劍齒虎”索隆。
這家夥30出頭,五大三粗,為了老板娘排隊都排了3、4年了,可老板娘不待見他。聽說現任猛虎第四副團長“玉麵虎”艾倫見了麵就揚起自己少了小指頭的右手跟索隆打招呼,弄得索隆每次鬱悶不已。
最近索隆改變了策略,有空就來睡美人排號,而且不隻是排號,凡發現有彆人排隊的,隻要能惹得起,肯定把對方打成豬頭,尤其是那些小白臉。
這一個月索隆都沒被安排什麼任務,所以就天天來,挨他揍的足有一打還多,這個月都沒聽說老板娘約見過誰。
畢竟猛虎團作為藍金級傭兵團,是響當當的角色,經常出沒在睡美人酒吧的傭兵們沒事也不會去觸藍金級副團長的黴頭。
近現代傭兵等級大約1個世紀前逐漸確立起來。這種分級主要基於各雇傭兵團的實力,被各方廣泛接受。
對於雇主們,一是對自己該出多少錢雇傭怎樣的隊伍心裡有了譜,二是不用擔心兩眼一抹黑,花高價雇一夥笨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甚至把雇主都折進去。
同理對於雇傭兵而言,也省了麻煩:
其一,市場相對穩定。不分級,三四個菜鳥組個隊,吹牛皮報低價。活兒乾的好,可價格被帶下來了;活兒乾砸了,雞飛蛋打還把雇主弄個心灰意冷,客戶流失;
其二,對於傭兵團,也可趨吉避凶。刀尖上的舞者,說起來牛逼,但目睹同伴開顱破肚、紅白橫流也是心驚肉跳。等級低,也接不到變態的活兒。
第三,避免內耗。熱兵器時代,一顆子彈一條命。傳聞早期,近一半傭兵折損於傭兵間的仇殺。有了等級,家門一報,我大你小,我硬你慫,閒人回避。
像現在,知道索隆是藍金級彆傭兵團乾部,他強不強無所謂,猛虎夠強,那就不會有人冒然管閒事。
赤橙黃綠青藍紫,傭兵共分為7級,每級又分為銀、金、玉三等。全球傭兵團中,已知紫級兵團共10個,最高的紫玉隻有2個,紫金3個,紫銀5個,藍級中藍玉隻有5個,與“猛虎”同級的藍金才7個,從藍銀開始才逐漸多起來,突破個位數到18個。
細分下來,藍金隻算是第5級,但考慮到傭兵的某些政治屬性,全球280多個國家,前5級總共才22個傭兵團,就很說明問題了。
實際上,一般人能接觸到的傭兵中,藍玉、藍金才是最直觀、嗜血的存在。
像紫級是站在傭兵頂層的存在,專門的機構接待特殊客戶,神龍見首不見尾,任務與數量一樣稀缺。一般雇主更傾向於在可承受範圍內雇傭把握性更大的高級傭兵,藍玉和藍金就成了香餑餑。
當然,生意多等比例的凶險概率大、淘汰率高,導致藍玉和藍金級彆傭兵團的數量一直是個位數以及所有級彆中最高更替率。他們行事難免有一股子橫勁和狠勁,就像索隆這樣。
“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們不是來排隊的,是熟人介紹,有點私事。”易風對擠過來的棕紅短發大漢渾不在意,向巴裡解釋道。
“廢話,來睡美人都是熟人介紹的,誰天生認識卡琳娜的。大家都是私事兒,公事兒哪有在床上辦的。”索隆說話間就靠近易風幾個,見3人都是少年,伸手就拎易風後脖頸。
這家話一嘴酒氣,伸手向前卻不見了少年蹤影,自己手裡卻多出一個空杯子。
索隆揉揉眼,把杯子拿到眼前,確定不是喝多了眼花,再看剛才少年仍背對自己,站在那兒。
儘管犯迷糊還是再次伸出滿是棕毛的大手,這次看仔細了,少年身子一晃,從自己胳膊下滑過去。
“嗨,好你個小崽子。”索隆也是老江湖,一看易風身法飄忽、簡單直接,雖仍有酒氣,心裡卻清醒三分。
“快滾,敢壞我好事,小心捏死你。”易風閃開,索隆指頭就戳到了原本常飛眼前。
眼見這家夥不知進退,指著常飛依舊唾沫星子亂飛,趙盾一捂臉。
就見索隆哎呀一聲,伸出去的爪子像被毒蜂蟄了一般閃退,一股冷汗從索隆額頭上就冒了出來。
卻見右手食指指甲蓋下方,呼呼冒血,一個細孔把手指左右洞穿。
這一下,解酒了!
“都給我閃開。”索隆大喝一聲,酒客們習慣性閃出一片區域,愛看熱鬨的逐漸圍攏來。不能動槍,但打架卻司空見慣,那一天不抬出幾個那就不叫睡美人。
“哎,索隆大哥,年輕人不懂事,你可彆下狠手。”先前接待易風的侍女在吧台裡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