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在變異體大約第四、五批的行進路線上,又被悄無聲息放倒3、4個,於是又絆倒了一批。
“一定是阿飛乾的。”王崇突然意識到,大巴車頂上還載著一個槍手。
王崇看準空當,踩油門提速,從被絆倒的兩堆變異體的薄弱間隙快速衝了過去。
車上的人隻好再來一次劇烈的碰撞和顛簸。
“嘭嘭嘭”幾聲巨響後,緊接著就是“喀吧”一聲脆響。
大巴車的前擋風玻璃終於經受不住考驗,光榮了。
一聽到玻璃的聲響,王崇就落下了車內頂的金屬網,金屬網落下來的及時,覆膜的前擋風玻璃也沒迸濺傷人。
與此同時,動作更快的易風拎起王崇隨手放在腳下的斧頭,瞬間就砸在碎成蛛網的前玻璃上,及時確保了王崇的視線。
大巴車終於帶著一身的劃痕,殘破的玻璃,衝過了過街天橋,向著城外一路飛奔。
大約10分鐘後,大巴車在進城那個大花壇處停下來,易風第一個下了車,常飛這才從車頂上翻下來。
易風四人的那輛王冠依舊停在路邊。
“風景怎麼樣?”易風拍拍常飛的肩膀,笑著問道。
“很可疑。”常飛理了理自己被吹亂的頭發答道。
“可疑?什麼可疑?”剛下車的趙盾,從易風後麵探出腦袋。
“第一個會叫的家夥。”
“你看到它了!”易風想想那些家夥的叫聲,就覺得有些驚悚,喪屍類電影中一般都沒這種劇情。
“是,外形特征不同於任何一個普通行屍。”常飛道。
易風眼睛眯了眯,還是儘快離開這裡妥當,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麼。
因為易風之前瞅了幾眼路旁那些廢棄的車輛,發現油箱蓋都是打開的,想起了那輛王冠轎車。
“大巴車上有個桶,咱們找根管把王冠車的汽油抽出來帶走。”易風說道。
“我去,這活兒我常乾。”一個聲音從車窗上傳下來,然後有人噌噌蹭從車上下來,一手拎著桶,一手拿一根塑料管,是侯東主動跑下來。
易風微笑點頭,去檢視另一輛相對完好的轎車,隻在後備箱角落裡發現了一個滅火器,便拎出來帶上了大巴。
很快,侯東帶著滿嘴的汽油味“噌噌”幾步上了大巴,葉天語遞過去一瓶水,侯東把不小心吸進嘴裡的汽油給涮乾淨。
大巴車再一次緩緩啟動,最終消失無蹤。
大約40分鐘後,像灰螞蟻群一樣鋪天蓋地的大批變異體成群結隊席卷了王冠車所在的花壇。
那個皮膚緊繃,像活人標本一樣的變異體正像一隻灰色獵豹一樣,四肢用力,趴在王冠車的車頂,裂著誇張的大嘴“嗷嗷”怪叫。
它吼叫的方向正是大巴車消失的方位。
而在已遠去的大巴車上,閒下來的易風看了看車廂裡自己堆的這些吃食,有點不放心。
他可從王崇的言談話語中,很清楚地獲悉,那個灣仔基地,不是每個人都能吃飽飯。當然這時候,用腳趾頭想想也知道,物資匱乏是肯定的。
過去好年景,有地方或國家鬨了大災,還要舉全國乃至全球之力才可勉強維持,更何況是現在。
他有點擔心這堆東西會被收繳。
“董師傅,您看車上的這些東西會不會被充公啊?”易風問坐在前麵發愣的老董頭。
“這倒不會,趁現在還早,我們還可以沿途再收斂一些,這次回基地裡一呆就是一周,要吃飽還要準備一些。”
董明義回過神兒來,看了看天,大約下午4點鐘。
“我們不是搜糧隊嗎?基地不收我們的糧食物資?”易風很自然的把“你們”換成了“我們”。
“收,但也分任務,分時候。”開車的王崇見一路坦途,已經過了之前跟蔡合度僵持的三岔路口,也能搭話。
“如果分給我們的任務像這次,運招牌。那麼不管咱們車上裝了多少其他物資,隻要把招牌交上去,任務就算完成,其他東西都是咱們自己的。所以,整個基地,除了駐軍,就咱們這些搜糧隊能吃頓飽飯。”
王崇無形中又開始做工作。
“那當然,這可是我們用命換來的。”插話的是孫明,一路上易風已經能辨彆雙胞胎的不同了,話多的,左眼單眼皮的是哥哥孫明,話少的,都是雙眼皮的是弟弟孫朋。
“這話不假,一旦進了搜糧隊,基地就不再發給配額,所有小隊隻能自給自足。”何阿姨被易風救過一命,說話語氣更親切了。
“那你們應該有存糧啊,為什麼執行任務卻隻帶一包麵出來呢?”趙盾問道。
從小就懂得珍惜糧食,負責掌管四人小倉庫的他,很有職業操守和敏感性。
“一說存糧,就要講一講搜糧隊倉庫。”老董頭也來了興致,介紹情況。
“軍隊裡真有能人。就在搜糧隊成立不久,基地領導就告訴我們,在軍營物資庫旁邊,為搜糧隊劃出一個角落,裡麵分7排3層堆放了21個集裝箱。一個小隊分一個,算是各自的倉庫,用來存放各小隊自己的東西。”老董頭對此舉顯然比較讚同。
“您是說,倉庫跟軍營物資庫在一區,換句話說有軍人給站崗放哨?”趙盾頓時明白。
“不錯。隻要我們執行的不是搜糧任務,拿到的吃喝都可以存在倉庫。就算接到搜糧的任務,如果回到基地過磅,發現沒有達到基地分配的任務指標,也允許各小隊將自己儲備拿出來抵數,當然接下來的7天,忍饑挨餓也有可能。”
老董頭說到這裡,苦笑一下,估計01小隊的人也曾經遇到過。
“那萬一小隊掛了呢,倉庫怎麼辦?”易風習慣向壞處想。
“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隊牌保住了,那倉庫還是小隊的。一種是隊牌沒保住,小隊也就不存在了。那樣的話如果小隊全軍覆沒,倉庫裡的東西就會被充公,集裝箱空出來給下一支隊伍;如果小隊還有1人活著回來,假設小隊原有20個人,幸存的人就會得到倉庫物資的1/20,其餘的充公。”
聽董明義的語氣,似乎對這種規定比較滿意,在他們看來,這算是比較公平了。
對於一個把集體主義觀念從娃娃抓起的國度,老百姓對於集體的概念比其他國家的人更容易達成共識。
易風頻頻點頭,基地的一些政策還是很講究的。
“老董,你剛才一打比方,我突然想到一件麻煩事?”開車的王崇突然皺起眉頭。
“怎麼?”董明義沒反應過來。
“你算算咱們隊的人數,我感覺不大對頭!”王崇一提,老董頭秒懂。
可不是,蔡合度的人占了13個名額,大巴車上老少加起來9口,這就22個,隻顧著把易風4個強援拉進隊伍,沒想到超員了。
規定是25人,01小隊這麼一算,多出一個來。
“怎麼了?”易風看出老王和老董頭臉色有些不自然。
“我們隊超員了,多出來一個人。”王崇實話實說。
“這樣吧,回到基地,我跟首長說,我年紀大了,跑不動了,乾脆退下來吧!”
老董頭認真想了想,對王崇說。
“那不行,要退也是退安安她們娘倆,她倆隻知道添亂。”王崇沒同意。
“隻多了1個人對吧,我看誰也不用退,咱們應該不會超員。”易風微微一笑。
“你怎麼知道?”老董頭一臉的糊塗。
“局勢這麼凶險,那有不死人的。”易風一臉的高深莫測,王崇和董明義麵麵相覷,這個問題被暫時擱置了。
大巴車上,王安安清脆的聊天說話聲音,慢慢就成了車廂主旋律,直到大巴車再次停下來。
“是不是快到了?”趙盾抬頭隨口問了一句,他正跟常飛忙著清點子彈。
這一趟下來,自動步槍子彈剩下5發,手槍子彈多一點,趙盾槍裡還有一個整彈夾,易風和葉天語的加起來還有19發。
“不是,是碰到熟人了。真是江山輪流坐,路口輪流堵啊!哈哈!”靠前坐的易風準備驗收成果了。
一聽易風的口氣,眾人一起抬頭觀瞧。
大巴車前麵不遠處,一輛小貨車橫在道路中央,三輛摩托車和幾個乞丐樣的家夥正端著槍擋住了去路。
中間站著一個好好一條牛仔褲被撕成褲衩的家夥,正是打靶歸來的蔡合度。
出基地時是王麻子堵蔡黑豆,等回基地時,兩撥人掉了個兒,堵路的成了被堵的。
當然,雙方都有變化,大巴車丟了前擋風玻璃,而蔡合度則少了1輛越野車和2輛摩托車。
原本四個人端著95,現在也隻剩下兩個,另一個是先前與蔡合度嘀嘀咕咕的退伍兵。13個人不見了5個。
瘦高個鴨嗓子的家夥還在,隻是一頭的波浪卷發被生生撕去了右半拉,一隻白襪子套著頭。上衣剩一隻袖子,左腳上好歹還穿了一隻鞋,右腳卻隻剩一隻破了洞、露腳趾頭的白襪子。
這撥人,遠遠看到大巴車頂上馱著的大招牌,頓時有了精神。
眼瞅著司機王麻子把車停下來,蔡合度打定主意要抓住這根救命稻草。
車門一開,王崇在前,路上遇到的4個年輕人在後,5個人下了大巴車,走向前來。
蔡合度的眼睛裡閃出一陣狗急跳牆時才有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