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皮猴子還是有一定智慧的。
後隊一看缺口前麵又是一片橫七豎八的樹乾,又是一片圈套陷阱,立馬兩側分散,直撲矮木牆,2米高不算個事兒。
一部分灰皮猴子踩著前麵跌倒的同伴,繼續衝鋒。
大部分灰猴子,馬上向矮木牆上飛撲。就見矮木牆的預留孔裡,子彈、矛尖不停地飛出來,也不管能不能擊中或戳中,就賭一個概率,賭一個子彈連成了線,總有一個灰猴子腦袋主動撞上的。
鋼管長矛就更占便宜了,從一個孔裡不停戳、不停戳。戳到頭算你倒黴;戳到骨頭就把你戳下去你重新爬;戳到肚子,紮個窟窿也不吃虧。
反正總會有爬牆的灰猴子吃了虧,大聲吼叫,於是一批灰猴子同仇敵愾,準備翻過牆就好好收拾對麵的人。
畢竟牆不高,更多的灰猴子快速上了牆,準備找人報仇。咬牙切齒的向下看,腳底下是個木頭斜坡,沒看到人。
仔細一看,木頭縫隙挺大,下麵藏了人,竟然還有人拿根尖棍子正戳自己的腳,幸虧,沒捅到。
士可忍,灰猴子不可忍。
一部分被激怒的灰猴子,從木斜坡上一躍而下,一心下去找人報仇。
然後就感覺自己的腳被人扯住了,但上半身已經衝出去了,結果腳上頭下,倒掛金鉤拍在木斜坡上。
這個姿勢極度尷尬不友好,因為它被倒掛的臉,能從兩根木頭間的縫隙裡看到,眼前多了一根槍管。
被鋼管圈套勒住腳的灰猴子,受斜坡斜度及重力影響,極容易倒掛金鉤,然後死於一根鋼管或數發子彈。
小部分成功越過木牆又執意複仇的灰猴子,就竄到三角木棚的兩端出入口,準備鑽進去就餐。
然後跳到三角棚出入口一看,全被鋼管挑著的圓圈給封死了。
灰猴子初來乍到,沒見識過啥叫鋼管圈套,眼裡隻有圓圈後麵影影綽綽的的人,呲牙咧嘴就往裡鑽。
然後,它驚訝的發現一根鋼管頂在胸前,自己竟然被拒之門外!
一般這時候,不是應該鋼管透胸而過,自己順勢就抓住了鋼管後麵的人類,然後啃脖子咬臉嗎?
然後在這個洞裡大殺四方,裡麵的人大聲慘叫,一湧而出,狼狽而逃嗎?
“砰”一聲槍響,第一個見識圈套的灰猴子死不瞑目。
“來,搭把手,把這個往外推一推,彆擋住後麵的。”三角木棚裡有人說話。
“彆搞了,又來一個。”有人著急催促。
“沒事兒,圈套夠用,不忙著解開,來了來了。”幾個人嘰嘰喳喳,成功又引過來一個。
這一個剛一露頭,正想瞅一眼同伴屍體,三角棚子口就迫不及待戳出一根鋼管給套上了。
又是一聲槍響。
“感覺這個三角棚子口有點小。”
“屁話,太大了,一擁而入,你還活不活了?”
灰皮猴子少部分各自為戰,大部分還是越過矮圍牆衝著最顯眼的易風一群人去的。
問題來了,這群灰猴子眼中,易風眾人周圍橫七豎八到處都是大樹乾,這都是圈套陷阱?
其實是灰猴子草木皆兵想多了,原本這片區域就是做工區,大樹乾、半成品、工具材料本就擺的到處都是。這麼點時間,易風眾人能搞出這麼多兔子套已經是拚了命超水平發揮了。
所以大樹乾有多,兔子套沒有太多。
但大部隊灰猴子不知道啊!
也不知道這些家夥怎麼想的,好像認準了大樹乾上肯定沒有兔子套,所以這些家夥衝鋒也特彆講究,隻踩地上的大樹乾往前衝。
原本兩側就沒有兔子套,這群灰猴子踩著樹乾衝上來,自然也不會翻車,於是灰猴子們自以為得計,一個個隻踩踏大樹乾,就像平地上有地雷一般。
如此一來,眾人先是錯愕,然後瞬間眉開眼笑,有些舉著槍射擊的手也不抖了。
不必東瞄西瞄,哪裡地上有大樹乾,端起槍對準上三路扣扳機就行了。
於是又有很多倒黴蛋被爆頭趴在地上的,接著又成了後麵灰猴子的踏板,於是灰猴子的落腳點瞬間增多,又可以左躲右閃,爆頭就難了。
寫曆史的人費好大功夫也未必寫的清楚,當時現場也就是三兩分鐘一瞬間就發生的事兒。
反正一群灰猴子終於可以張牙舞爪向人群,或者以上攻下飛撲、或者以下攻上頂撞的時候,迎接它們的是一大片頂著一個個圓圈的鋼管森林。
然後就是兩個團夥開始角力,中間隔著一根或兩根鋼管。後麵一排原本扛起火箭筒備戰的士兵,隨機應變直接掏出了手槍。
然後,就乾了這麼一波,易風一夥人傻眼了。
對方跑了!
準確的說,頭上沒套的灰猴子一個個呼朋喚友、厲聲吼叫著跑了。
有人說可能是被密集如林的鋼管圈套一下子給打蒙了;有人說身後那排士兵搶軍功的射擊速度太快,對方覺得戰死率太高太快;還有人說是趙盾手法太殘忍,把那群猴子嚇跑了。
趙盾當場堅決予以否認,自己不過就是給人幫幫忙罷了。
比如侯東,身小力虧,給灰猴子套圈套的挺準,可對方身大力沉,脖子頂著鋼管照樣往人群裡衝。
趙盾那能不幫忙,一手抓住侯東的鋼管,一手握住了鋼管屁股後麵的方木塊,就是用來卡住粗鐵絲對折處、不被灰猴子從鋼管裡拖走的阻擋物。
然後把粗鐵絲從鋼管後端這麼用力一拉,鋼管矛尖瞬間插進灰猴子的脖頸,隨後對方就腦袋掉地上了,眼珠子都快被勒爆了,死不瞑目。
然後又看到趙明和趙朋倆人兩根鋼管圈套在一個灰猴子脖子上,還被對方拖拽著左搖西晃,一邊大呼小叫“讓開、讓開,我們這隻猴子要撞過來了,彆被它撓了。”
這麼危險,趙盾當然也要搭把手。
於是抓住趙朋的鋼管,扯住鋼管屁股做阻擋物的一小捆長鋼釘,用力一拉,又是一個腦袋落地,又一個死不瞑目。
趙朋的鋼圈沒法用了,趙明的圈套從灰猴子勒斷的脖子上取下來,還能接著用,但這家夥還沉浸在驚歎中,後麵又一隻灰猴子已經衝上來了。
趙盾的反應速度多快,隨手抄起趙明的鋼管圈套就迎上去。
然後就看見補來的這隻灰猴子,瞄一眼趙盾,縮頸藏脖,身子往旁邊一側一偏,屁股一扭。
跑了。
當然,不是所有的跑都叫逃跑,也有叫戰略撤退,也有叫戰略轉移的。
這第二批抵達山腳的灰猴子就屬於後者。
第二批算是大部隊,氣勢洶洶從山上下來,被前一地兔子套,後一地兔子套,對方縮成一團;左一批鋼套圈森林,右一堆鋼套圈森林,對方還是縮成一團。
不管怎麼撲上去,對方都是一堆鋼管圈套迎上來,當然還有無處不在的冷槍。
就算是期間也有幾個人或躲避不急、或應對不當被灰猴子給摁住啃了,但既然是摁住啃那就會有短暫停留,於是就又被人給套住了。
隻要套住,就是進退兩難,再怎麼牙尖爪子利,臂長不夠,撈不著對方,就隻能跟對方隔著一條鋼管的距離,雙方一起左衝右突、蹦來蹦去。
它們是來殺人的,不是來玩雙人蹦迪的。
這仗還怎麼打,越來越不嚴肅,殘酷肅殺的銳氣瞬間就給磨沒了。
它們想要的是敵人皮開肉綻,敵人鮮血噴濺、敵人哀嚎哭喊、敵人垂死掙紮,它們自己蹦蹦跳跳、挑挑揀揀、大快朵頤。
這才是一場傳統的、嚴肅的戰鬥。
於是,第二批灰猴子,招呼著第三批剛到的同伴,一起戰略轉移了。
灰猴子們舍棄了這群穿著五花八門、衣冠不整,個個舉著鋼管圈套的雜牌民兵,直奔圍牆而去。
那裡有它們前期衝進來的先頭部隊,木牆上下也有它們習慣打法,跟它們一樣著裝統一的正規軍。
當然,這一切轉變都是瞬息之間。
轉眼間,易風眾人就看到從山上新來的最後一批灰猴子,毫不停留,貼著木牆外邊沿,就奔了主乾道方向。
剛才圍攻自己的一群,扭頭就攀上了木牆,沿著建好的木牆一路掩殺過去。
可能有賴於易風這群人給第二批猴子留下的印象過於深刻,當前麵幾隻攀上木牆,就準備揮霍自己積攢的憋屈和怒火,大開殺戒之時,腳下的兔子套,士兵們臨時趕工的那幾個,再一次把它們給摔蒙了。
士兵們立刻補槍,報警,求援。
但除了幾個倒黴士兵被竄過去的這群灰猴子隨手一揮抓撓感染,或被撞下木牆之外,這群猴子一刻不停,瞬間就向著防守部隊人員最密集的地方撲了過去。
灰猴子交戰規則之一,人員最密集的地方才是它們的主場。
而且,這片區域的人,可能都會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