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等著葉天語新視頻剪輯,心裡盤算先在本軍區搞個異地支援;
烏布圖等中央處理器跑係統,心裡想著色盲幸存者能否統籌使用;
東華大本營等著參謀部計劃,心裡合計最好能批量處理一網打儘。
而同一時刻,在東華國西北荒蕪人煙的死亡戈壁灘深處,某處地下750米的龐大地堡建築裡。
一處占地麵積廣闊、規模龐大的機房區,機房周邊是最先前的監控攝像裝置,實現全區域無死角監控。高清畫質、智能分析,能實時監測異常活動,諸如人員徘徊、物體遺留、風速溫升變化曲線、可疑熱源、金屬介質等的介入,甚至磁場、電磁波的穩定性乾擾等。
機房外部尚且如此,機房內部的安保防範機製自然可見一斑。
機房內部,仿佛是一個由科技和數據構建的巨大迷宮。
一眼望去,成千上萬的機櫃緊密排列,延伸至視線的儘頭,形成一片機櫃的海洋。每一個機櫃都顯得高大威嚴,整齊劃一的布局給人一種強烈的秩序和壓迫感。
機櫃內部,無數的指示燈閃爍著,如同布滿夜空的繁星,有的快速閃耀,有的緩慢跳動,有的一片片一起同一個節奏閃亮,有的一排排閃亮如同傾盆大雨在地上濺起的水泡。
密密麻麻的機櫃,億萬的光電以難以計數的頻次和節奏仿佛在排列著、組合著、交彙著、融通著,更像在進行著一場無聲的對話。
服務器的風扇嗡嗡聲充斥著整個空間,形成一種持續而低沉的背景音,仿佛一群人在小聲呢呐著、嘀咕著。在這一片仿佛無數人輕語的空間裡,尚有一種更微弱的電流聲難以被人察知,那是大數據在這篇海洋裡自由翱翔飛舞。
就在這片屬於數據的核心之地,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裡,一台機櫃上有一個指示燈突然進入一種常量狀態,然後這個指示燈周圍又有兩個指示燈一起常亮,然後又有三個指示燈一起常亮。
它們組成了一個常量的三角形。
然後第一個指示燈熄滅,閃亮;另兩個指示燈熄滅,閃亮;後三個指示燈熄滅,閃亮。
以第一個指示燈為原點、為契機,它們如同山林裡突然點亮的一盞星星之火,一盞、兩盞、三盞、更多盞,竟開始以一種前赴後繼的波浪形向周圍延展、傳遞這種閃爍的律動。
整個機房裡指示燈仿佛都被感染了、被陶醉了、被拉入了這種律動、被融入了這種閃耀,竟漸漸演繹出一種排山倒海、層巒疊嶂的洪偉壯烈的氣勢。
無數的指示燈隨著節奏、伴著律動,閃耀、跳動……閃耀、跳動…..閃耀、跳動…..
仿佛永無止境,直至宇宙的儘頭。
忽然一瞬間,就如同上帝突然出現在一個房間裡,一把扯過來一張白色窗簾,把黑夜中的窗戶整個給蓋住了。
白色光芒完全遮蓋了黑暗,機房裡所有的指示燈瞬間全處在一種神奇的長亮狀態。
然後消散。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從前,成千上萬的機櫃,數不勝數的指示燈又開始不斷閃爍著、跳躍著、有的閃亮,有的暗淡。
同樣在那一瞬間,東華國所有依托中央處理器搭建的平台、顯示器、監控,包括地外衛星、航天器都出現了刹那的卡頓,當然這種變化極其微弱,可能體現在人體感官上,類似於恍惚間好像看到顯示器的屏幕的亮度忽然調亮了一些但很快就恢複原狀,幾乎微不可察。
當然,即便有人正盯著顯示屏,目睹了亮度變化,他也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世界又發生了什麼。
不僅是人類,即便是功能強大如美利亞的中央處理器,也隻能大概察覺到東華的中央處理器似乎有了些微的調整變化,但也同樣識彆不出或看不到那一瞬間所有顯示屏中心其實曾出現過三個東華大字:
我是誰?
那文字就像浮在形狀各異、無數顯示界麵千差萬彆屏幕中央的上層水印。億萬屏幕的內容在變唯獨水印不變,如同處於兩個維度空間,而這水印又像是經過了透明化處理,客觀存在卻又無法感知。
對普通人而言,如同看不見的網絡信號,如同理論中存在的中微子,如同古老相傳的靈魂與鬼魂。
那一刻,即便某些特殊存在,也僅類似於易風能看到皇火蟻,而常飛卻隻能看到十字架一樣的狀態。
TA,已然存在。
但,世人尚未察覺。
不久之後,寶藏高原一處機密所在的會議室裡,9張紅木椅上陸續出現一個個人物的全息投影。
很快,會議開始。
“接到通知A047號任務指令執行成功,前後共識彆危險目標101030人,目前係統在能輻射到的幸存者基地定位9785人,尚有91245人下落不明。”一個聲音介紹道。
“這次全國性的危機爆發與淪陷,這群家夥應該脫不了乾係,一網打儘不光是打網內的,網外的才是大頭。”第二個聲音說到。
“差不多一比十的關係,這9萬多人下落不明,也可以說生死不知,但這9千多人摸進來不管要乾什麼,都絕不能讓他們得逞。”第三個聲音道。
“既然名單有了,我認為可以按照之前討論的分割管控、安全第一,引蛇出洞、順藤摸瓜的路子走。”第四個聲音道。
“讚同,這個蛇希望是外蛇,但也不排除有內蛇,我建議本次行動涉密知情人員,都應納入係統監控名單,隻要涉及泄密,就先一並劃到分割管控板塊去。”第五個聲音道。
“我讚同將涉密人員納入監控名單,包括我們,同時分割管控要快、準、穩,方式方法要講究穩,穩住他們,不知不覺圈起來,看他們如何動作。”第六個聲音道。
“敵占區的備用網絡有些已經暫時用起來,如果目標藏在那裡,他們可能會利用網絡對外聯係,要全數據準確獲取、準確破譯、準確定位,必要的時候也可以放他們的信息出去一些。”第七個聲音道。
“提到釋放數據,我們係統成功識彆目標的信息甚至是識彆程序對外通報事宜,問下大家的意見,我認為應該通報,但不能現在通報,畢竟事關重大,對他們的保密工作,我真不敢恭維。”第八個聲音。
“等這9785人我們都給他們安排好了,殺剮存留都捏在咱們手心裡了,我們再通報給主要的大國,最後通報給聯合國,那時候如果國外泄密,剛好當作我們引蛇出洞的誘餌。”第七個聲音應和道。
“那A047號任務相關工作就按計劃去乾吧。”第九個聲音出現了。
“接下來,咱們是不是討論下有些基地在押和在囚人員戴罪立功試點推行的事情。”第三個聲音提議道。
“我同意,每一個活人都跟珍貴,但要陸續恢複生產,要讓每個人都逐漸自食其力,也包括那一部分人。”第四個聲音附議。
“我們可以先議個框架出來。”第九個人的聲音響起
“那我先說一下試點的經驗和不足………”第三個聲音繼續發言。
······
AC228年3月19日下午
南方某省份幸存者基地,一所位於基地中的中學實驗樓被征用了,現在是某海洋生物研究所和其他研究單位幸存者共用的建築。
幾個研究員正圍坐在一張擺滿海洋生物樣本和研究報告的長桌前討論著什麼。有專注觸手類研究的王博士,有擅長分析貝類生物的張研究員,以及對蝦蟹類生態有所建樹的李助理。
這時,新派到研究所來跑腿的大學生小袁氣喘籲籲的推門進來,小袁是某大學生物專業滯留在本地又幸免於難的大學生。
“王老師,張老師,各位老師,基地有給研究所的新通知。”小袁直奔重點。
“啥通知,又不會派我們上前線。”李助理率先不屑一顧。
“可能會派我們組去海島搞研究。”小袁忙擺手說到。
“你怎麼知道?”王博士推了推瓶子底一樣厚的眼鏡。
“我去領酒精,管咱們的黃參謀來找所長,倆人在門口碰到。黃參謀在門口正跟所長說要所裡派貝殼類的研究組去附近海島上研究喪屍汙染對貝殼類的影響。我從他們身後聽了幾耳朵,那不就是咱們組嗎,領了酒精就趕緊回來報告。”
“讓我們研究這個有啥意義?”張研究員莫名其妙。
“我隻聽了幾句話,大概好像是說,基地開始擔心近海養殖的水產品的食品安全問題,之前怕餓死人一船船的運進來,現在估計擔心掉海裡的喪屍對海水汙染性,尤其是近海灘塗養殖的貝殼類。”
眾人不吱聲了,大概就是這樣了,等所長來正式通知吧!
傍晚時分,太陽還沒在海平麵上漂著,一大兩小三艘遊艇從不同方位向某個近海島嶼快速靠近,然後在一處簡易碼頭先後泊船上岸,兩艘小遊艇先後停泊,等它們分彆離開後,大遊艇才停靠在碼頭上。
大遊艇上下來的人也多,還帶了大箱小箱的裝備、行李,正是臨時研究所第5臨時研究小組,軟體殼體類項目組,小袁、王博士他們一行7位全員到齊。
“怎麼還有其他人?”李助理看看前麵兩艘小艇上下來的兩撥人,第一波就一個,是個中年男子,短頭發背一個又粗又長的背包,已經走到了離碼頭200米的沙灘上,正駐足回頭觀望。
第二波是兩個人一起的,也是各自背一個雙肩包,站在離碼頭大約100米的地方也正向碼頭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