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從魚雷身上正不斷飄起來的水母一樣的東西,數量看著已經有一大片,但個頭不大,可能是對方驚嚇過度,把自己的小魚仔丟出來保命用,這類小東西的威脅可以忽略不計。
就像驗證怪物的判斷,急匆匆衝上來的魚雷,在接近怪物軀體正下方水域之後,眼瞅著怪物長長的的大尾巴拍過來,也不知道裝死還是真嚇死了,竟然丟下一片水母樣的仔魚後,直挺挺硬邦邦的向海底垂直摔了下去。
等怪物冰冷的瞳孔再次盯上魚雷時,頭朝下的魚雷尾部竟然激起一串水花,加速向海底逃離。
“裝死!”如果怪物能說人話,就能感受到它的鄙夷。
但接著它就倒黴了,而且是五頭怪物一起全身抽搐,不約而同全部脫離了防鯊網,網上的高壓電啟動了,瞬間的高壓電擊足以讓這些大家夥因疼痛而遠離。
更彆說這群大家夥平日裡訓練飽受摧殘,已經對高壓電擊形成了條件反射。
脫離防鯊網,短暫麻痹都是頃刻間發生的事兒,但時間對所有生物都是公平的,潛在最下方的那頭變異鯊魚怪物忽然發現自己被從下方快速浮上來那些不起眼的水母樣小東西給包圍了,然後黏在了身上。
“砰、砰、砰、砰……”高壓電的劇痛尚未消散,四條腿的類鯊魚怪物身體四周炸開了一朵朵的血霧,從海底棒槌魚的視角看上去,如同節日裡夜空中綻放的煙花,先是一點點閃亮,隨之一聲聲爆響,然後一團團煙霧彌散開來。
當然,受海水影響,海洋裡跟夜空中沒法比,不論是光亮大小還是聲音的清脆響亮,都差著老遠,給人的是一種低沉壓抑的感覺。
看熱鬨的人永遠體會不到當事者的苦,就像正在被炸的那頭變異鯊魚,隻見二次遇襲的它倉促間如同掉到油鍋裡的蝌蚪蛙,四條炸爛的大腿慌亂的向上扒拉,千瘡百孔的尾巴用力一抖竟然直接甩掉了一截。
其它四頭鯊魚怪見此情形顯然也受了驚嚇,一看身體下方海水裡快速上浮的一大片恐怖水母,頓時慌了神兒,本能反應向海麵上方遊去,力圖先快速拉開距離,然後再選擇方向逃脫。
遊在最靠下的那一頭已經完蛋了,這種怪異的水母炸彈不大威力大,比自然界的食人魚厲害了不知多少倍,主要是它貼身向體內炸,一炸一個血窟窿,鯊魚怪皮糙肉厚一樣不頂用。
原本它們被訓練是不能出現在水麵的,而且它們的生物本能也是這種常規潛泳模式,但自然界的鯊魚有時也會露出高高的魚鰭,所以它們匆忙間躲避水下炸彈而冒出水麵也算是本能反應。
但水下生物有個缺點就是不太知道水麵上發生了什麼。
水麵上,距離防鯊網不太遠的網箱養殖場裡,一個個網箱的水麵箱蓋部分悄悄地敞開了,一艘艘綠色的長約60厘米的梭形小船從魚群遊蕩的網箱裡浮出水麵,然後成群結隊向著防鯊網衝去。
隨著速度提升,這些小船幾乎是貼著水麵在飛,有的隨著浪花湧起,已經開始類似打水漂的石片一般的飛越模式,最終直接從海麵上跨過了防鯊網。
這一幕搖頭晃腦、著急忙慌正竄上來的的四頭類鯊魚怪渾然不知,也無暇顧及,結果就是雙方在海麵上迎頭相撞。
炸的老慘了,即便個頭大脖子粗、四肢發達牙齒多都沒啥鳥用,上下夾擊都給炸碎了。
失去目標的剩餘梭形小船,在外海饒了一圈,然後重新編隊一蹦一跳的越過防鯊網,又老老實實的回到了它們的魚窩子裡,悄悄沉入了網箱底部,網箱蓋敞開部分恢複原狀,繼續風平浪靜。
而海底穩坐觀眾席的棒槌魚終於開始加速,貼著海底各自去感應找尋自己那兩枚放空倉的魚雷,腹部左右敞開,裡麵探出兩條頂端如同吸盤的觸須,其中一個吸盤負責鎖定第一枚魚雷的頭部,輕輕一提,然後棒槌魚的魚頭抬起,斜向上遊,被拖著的魚雷甚至會被觸須和海水激蕩的旋轉幾下,最終表麵的泥沙雜物會被海水衝洗掉,然後跟吃麵條一樣被拖進棒槌魚的腹部艙體,並完成內部卡位。
等找到第二枚魚雷,如法炮製。
當然,這還沒完,魚雷歸位後的棒槌魚開始上浮,接下來才是屬於棒槌魚名副其實的常規操作。
垂直朝上開口的魚嘴大咧咧的敞開,原本就是朝上長得兩個眼睛樣的東西開始滴溜溜亂轉,一個個沒爆炸的水母樣微型炸彈隨著海水一起被吸入敞開的大嘴巴裡,最終變得悄無聲息。
棒槌魚的尾部有個向下的孔洞裡,細細的水流正噴湧而出,邊吃邊拉就是這些棒槌魚最好的寫照。
不知名的指揮部裡,有的人已經開始有說有笑,有的還在緊盯著顯示屏上正隨著海浪漂浮的水母炸彈忙碌著。
距離不算太遠的橫乾島上,跟易風算是熟人的食品廠戴眼鏡的技術員正躺在帳篷裡對旁邊紮馬尾的家夥無聊瞎嘀咕:
“哎,你聽到遠處打雷了嗎,我怎麼聽到像是打雷的聲音,不會有暴雨吧?”
“好像是有炸雷的聲音,下雨不怕,就怕大風,怕這帳篷扛不住,我出去看看,看要不要固定一下。”說話間,紮馬尾巴的男子已經坐了起來,順勢從帳篷裡鑽了出去。
男子四處打量了一下,食品廠的老外,禿頂男子都在帳篷外麵正站著望海。
就算月朗星稀,遠海一樣是烏漆嘛黑,人眼能望個屁的海,反倒是沙灘上燃著篝火,從海上望人反而會更清楚一些。
灣仔基地的劉司令躺在辦公室放平的椅子上,身上蓋著毯子、心裡裝著事情,同樣望著月亮睡不著。
《戰爭紀實》今晚沒按計劃播,直接跳播了葉天語等人當天的視頻,外人不清楚,老劉清楚,涉及到灣仔基地的內容,軍區宣傳部總會先通通氣的,老劉憑軍人的直覺預感有事兒發生。
滴滴,通訊器響了,老劉第一反應就是對手出牌了。
“有魚上鉤了,看來你的魚餌比較金貴。”
“找到魚群了嗎?”老劉問。
“沒有,但當時的衛星除了咱們的就是東鄰的。”
“可能在水下,不會太遠,人騎著魚可跑不遠。”老劉提醒到。
“也可能送人上岸,陸地上你也要睜大了眼。”
“如果把魚放進來看結果,就不用這麼猜了。”老劉也是隨口一說。
“那不行,不能給對方一種咱們羊圈千瘡百孔、能輕易進來的錯覺,逮住一次機會必須迎頭痛擊,讓它們知道咱們羊圈的厲害,增加威懾恫嚇、減少試探騷擾。”
“這次你算是一雪前恥。”
“恥個屁,海岸線這麼長,我現在唱的是空城計,防鯊網和網箱養殖到處都有,但特高壓電網沒那麼多,無人艇也沒那麼多,就算裝備有,我的人又減員減的厲害,連‘劉備’都沒了,剩我一個狗頭軍師撐著,頭發都熬白了。”
“熬著吧,早晚能熬成鷹。”老劉感同身受。
“抽空多讀點書!對手是鷹,是咱們要把鷹熬成小雞仔,然後再架鍋給它燉了。”
“行啊,沒事兒掛了,我讀書去了。”老劉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去,順手把毯子撈上來。
“掛了,我接著打魚。”
很多像老劉他倆這樣的人,在枕戈待旦、恪儘職守的捍衛著這個國家最後的尊嚴和希望,但在曆史麵前,他們也不能未卜先知。
在他們的身後的東華腹地,距離灣仔基地大約300公裡的地方,一個叫八家溫泉山莊的所在。
精致的紫竹小屋,一水的紫竹家具、器皿,甚至精致的室內溫泉泡池都是紫竹砌成的。
泡池裡有個男子枕著紫竹枕仰麵朝天躺在溫泉湯裡,周身一片雪白如玉,甚至在紫竹的映襯下,看起來白的有些瘮人,尤其對一個黃種人而言。
旁邊紫竹矮椅上整齊疊放著黑色的鬥篷,也看不出什麼材質。
紫竹茶幾上是一把紫藤壺,旁邊紫玉的茶盞中,冒著輕飄飄的熱氣。
茶幾旁邊有個紫色蒲團,上麵跪坐著一個同樣膚色慘白的少女,黑發碧眼,溫順的侍候著。
“他們有結果了?”男子似乎從霧氣繚繞的舒適狀態清醒了過來。
“是的,暫時擱置,繼續對海珠區域持觀察態勢。”
“代價不低啊!”男子語氣略帶嘲弄。
“兩位神仆、至少三個候選侍者、五頭齒獸。”少女答道。
“但依舊一無所知。”男子伸手拍了拍泡池的水麵,濺起一串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