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看著張曉飛,第一次如此認真的審視這個人,審視曾經被他視為生死兄弟的人。
將他的每一字一句踩爛了,嚼碎了,從頭到尾地審視。
張曉飛對此當然毫不在意,他眼神銳利而冰冷,對雲無雙的任何目光都是病態般的享受。
張曉飛還在繼續嘲諷:“嗬,彆怪兄弟沒給過你機會。”
“我說過多少次——弱肉強食,這個世界,就是為我們這種人造的!”
“你們經常說的什麼,進化論?優勝劣汰?”
“無雙盟主?狗屁!你t好好看看現在還有多少人尿你!”
“可彆怪哥們,哥們也隻是推了一把——
你,也該被淘汰掉。”
張曉飛一字一字地說著,臉上始終掛著一抹嘲諷式的冷笑,嘴角微微上揚,卻未達眼底。
隻是最後的聲音冷冽如刀,在所有人心中蔓延。
那抹冷笑在昏暗的光線下格外猙獰,最後更是不加掩飾他的狠意。
雲無雙則,徹底接受了張曉飛的敵意。
鮮血在二人腳下蔓延,在張曉飛毫不掩飾的殺意之下,雲無雙眉間一挑。
多說無益,張曉飛已經徹底瘋魔了。
他深知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雖說已無法挽回什麼,可……不止是為他,他更必須為所有人爭取一線生機。
儘管雲無雙一時悲痛欲絕,他還是強壓下情緒,不再多餘執著於一個答案,孰對孰錯。
張曉飛的背叛、決絕,已經是完全板上釘釘的事實,如今,就看他們誰能博得一個結果了。
雲無雙緩緩地將目光從張曉飛的臉上下移,低頭看向那柄穿透自己身體的利刃。
這把他們曾並肩戰鬥,一同打下的乘陽,如今真如同血色蔓延。鮮血染紅刀刃,仿佛它從來都是如此殘忍血腥的一把利刃,倒著實配他。
雲無雙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血量在一番體力流失之後,現已徹底跌至15左右。
場麵看似毫無環轉,雲無雙卻以一種超乎常人的冷靜,慢慢移動著身體,在張曉飛的眼下,將那把利刃從自己的身體中向外推。
這個過程緩慢而艱難,每移動一分,都伴隨著一陣撕裂般的痛楚,但雲無雙的眼神始終未離張曉飛的臉龐,那是一種無聲的質問,也是對過往情誼的最後告彆。
在對方略帶驚訝的一絲反應之中,利刃終於完全脫離了雲無雙的身體,伴隨著一聲沉悶的‘撲哧’聲,一種難以名狀的悲壯與解脫之感在雲無雙的心中燃起。
“我們的恩怨,就不必再扯其它無關人員罷,省得讓其它人看無雙笑話。”
雲無雙意有所指,張曉飛卻並不搭茬,目光頗有些可笑,意在嘲笑雲無雙的天真。
既然他此刻能做得出,已然打定了主意,要在這個無人知曉的角落,將所有的一切恩怨,永遠埋葬。
張曉飛抬頭看著雲無雙,反手收回了長劍,沒有再試圖攻擊。
隻是那股冷意不散,明晃晃的敵意隻差要溢出來了。
他的聲音低沉而陰冷,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他同樣沒有直白言語,意有所指道:“盟主,您聽過當舊樹死了——新長的樹乾會把老樹的養分都吸乾,來養後來長出的新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