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讓您看出來了啊。”
顧澤故作尷尬的一笑,撓了撓頭。
錢坤瞥了他一眼,又給自己點了根煙,用的還是顧澤給的火機,但現在是他的了。
隨著長長的煙霧吐出,他麵無表情的說道:“你知道我最不喜歡你哪一點嗎?”
“老師您請說。”顧澤態度謙卑,就像是求學的弟子。
“做事情目的性太強。”
錢坤猛吸一口煙,點點火星引燃煙紙與細碎的煙葉,轉化為一大口霧氣。
從吃飯時他就看出來了,顧澤做的每一件事都帶有強烈的目的性。
跟計算機社團的眾人喝酒,是為了跟所有人快速熟絡起來,迅速打下關係不錯的基礎。
酒是好東西,三杯酒下肚就能讓兩個陌生人的感情快速升溫,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這一點在學生間格外適用。
學生心思單純,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且顧澤的場麵功夫做的極好,看似勸酒實則是在給那些學生種下心錨。
我們關係不錯,所以我才勸你酒的,關係不好都懶得跟你喝酒。
還有借著去洗手間的名義買單,給他買白酒,這都是在彰顯人情世故與處理事情方麵的能力。
對待不同的人,就用不同的對待方式。
在這一點上,顧澤做的確實很不錯,在學生中絕對算是翹楚典範。
但他還是那句話,顧澤的目的性太強,有心之人很容易看出來。
顧澤沒應聲,等著老錢繼續說下去。
果不其然,隨著一根煙抽完,錢坤眼含不舍的扔掉煙蒂,抬手揮了揮眼前的煙霧:“但我最喜歡你的,又恰好是這一點,做事有分寸,不做僭越的事情,在你這個年紀著實難得。”
說起來兩輩子加起來,咱倆年紀差不多,我要是連這點心境都沒有,那豈不是白重生了。
顧澤當然沒這樣說,他謙遜的笑了笑:“謝錢老師指點。”
“行了,彆整那些虛頭巴腦的,直接說你的目的吧。”錢坤擺擺手,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兩人正巧走到一家水果店,顧澤站定腳步:“錢老師,您先等下。”
錢坤納悶的看著他走進水果店,不多時又出來了,手裡多了一個果籃,還有一袋子青橘。
來到麵前,他遞過來一個青橘。
“錢老師,青橘的皮能掩蓋身上的煙味跟酒味。”
師母特彆不喜歡老錢喝酒跟抽煙,每次老錢喝完酒回家免不了都是一頓數落。
這件事老錢不知道在課堂上提過多少次,他自然記得。
錢坤看著遞過來的青橘愣了愣,接過青橘扒開,把表皮的汁水噴在身上:“你這都從哪學來的?”
“從書中看來的。”顧澤撓了撓頭。
錢坤點了點頭:“書中自有黃金屋啊。”
說著話,他掰了個橘瓣扔入嘴裡,頃刻間皺眉,反手遞給了顧澤:“來,吃橘子,還挺甜。”
不,我不吃,肯定賊特麼酸,你這老登就沒憋好屁。
顧澤推脫道:“這還有呢,錢老師。”
錢坤見目的沒達到,強行咽下嘴裡酸的掉牙的橘子,氣定神閒的“嗯”了聲。
撇了眼顧澤手裡提著的果籃,他問道:“下午有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