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不到一周時間,十幾位在新理念大賽中成名的青年作家,也都紛紛發聲支援《新芽》雜誌和“新理念作文大賽”。
在收割了一波同情流量以後,開始有媒體將矛頭對準了張潮,認為張潮當初炮轟新理念大賽一戰成名,最後的結果是,他美滋滋地在燕大、燕師大讀書,還“拜入”大作家於華門下,名利雙收。
而其他青年、少年,卻憑空少了一個展現自己的舞台。雖然新理念作文大賽還在辦,但是沒有大學直接錄取、降分錄取等噱頭以後,已經毫無媒體關注度了。
,現在最缺的不就是關注!?
一個不願意透露姓名、富有正義感的第六屆新理念作文大賽參賽者,在網絡上發帖,將張潮比喻為青春作家裡的“伏地魔”,聲稱在不少愛好者群裡,大家都不願意提及張潮的名字,隻用“那個人”來代稱——
【……要不是“那個人”,今年的中國,將至少有三到五個新星冉冉升起——我,可能也是其中一個。但是現在,誰還記得第六屆的一等獎是誰,二等獎是誰……】
【……“那個人”自己吃飽了飯,就把鍋給砸了,這是一種怎樣的人品?】
【……“新理念作文大賽”和《新芽》並沒有謀殺中國,“那個人”才是真正的儈子手!】
【……黑幕!黑幕!絕對有黑幕!】
帖子被多家媒體轉載。
時隔數月,討伐張潮的輿論聲潮再次甚囂塵上,所有記者也都想要采訪他,看他如何回應。但是張潮卻和大家打起了遊擊,每天下了課就不見人影,同學找他都難;發到郵箱的采訪郵件更是一個都不回複。
這種沉默,讓許多不熟悉張潮風格的批評者開始彈冠相慶——
“張潮怕了!”
“張潮,你心虛什麼?”
“張潮,你為什麼不謝罪!”
但更多與張潮打過交道的媒體,卻都沒有跟進。
《新燕京報》的李烈對蠢蠢欲動的同事們勸道:“這小子肯定憋著壞,彆露頭當傻子。”
一直到12月中旬,沉默了近兩個星期的張潮,突然間同時同意了多家媒體的采訪要求,並借用了燕師大新聞傳播學院的媒體中心,召開新聞發布會。
發布會就安排在張潮下午下課後。20多家媒體準時來到現場,濟濟一堂。張潮也沒讓眾人久等,很快就出現在鏡頭麵前——隻是身邊還帶著他的“班主任”,於華。
眾記者都懵圈,難道張潮真的是想“謝罪”,所以要帶個有份量的“家長”鎮場?不過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有人評價你能在燕大、燕師大校園求學,也是一種高招錄取黑幕。請問你有何回應?”
“請問如何看待自己被稱為青春‘伏地魔’?”
“對於‘新理念作文大賽’這個培育新星的園地目前的處境,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你會向《新芽》雜誌和青年們道歉、謝罪嗎?”
“其他青年還在掙紮,同是學生的你卻在享受從他們身上剝削來的青春與名聲,你能安心嗎?”
……
張潮挑了挑眉,上大學以後他就和媒體接觸比較少了,還真有點不適應這種舉世皆謗的感覺。
不過很快他就調整過來,開始回答問題道:
“首先,我要再次為燕大、燕師大澄清一個問題——我不是作為一個高中生通過高考錄取的途徑,被‘特招’入大學習的。我是作為魯院‘第三屆中青年作家高級研討班’的學員,一名作家,被委派到這兩個學校學習的。所以關於‘黑幕’,恐怕是有人產生誤會了——
不是對我、魯院和燕大燕師大有誤會,是對他自己的才華有誤會。不過,這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富有正義的同學’,文筆進步還是蠻大的,可喜可賀。
其次,關於《新芽》和‘新理念作文大賽’的問題,我想請我的老師於華教授來回答。”
然後就走到一邊去了。記者們一頭霧水,於華雖然當過前兩屆比賽的評委,但怎麼能替張潮回答這個問題呢?
於華來到話筒前,用他那特有的輕鬆語調說道:“《新芽》雜誌前段時間邀請我,還有張潮,分彆作為評委會的主任和評委,參與‘第七屆新理念作文大賽’的作品評選工作。經過慎重的考慮,我和張潮都接受了這個邀請。
這個周末,張潮就會作為評委,也代表我,前往滬上,為大賽篩選能進入複賽的選手。作為一個已經取得成果的作家,我相信張潮一定能勝任這個工作。”
記者們全都目瞪口呆,一時半會連提問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