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他又跑回來，揮著手機，道：“晨報想給你做個電話采訪。”
“十有八九是因為這次的上市。”
“就說沒時間。”陸遠揮擺手拒絕。
“先壓一壓，等《黎明》殺青，接下來就該為蝸居開播做宣傳，那時再接受專訪。”
“好嘞！”
郊外，墳前。
林永建戴著茶色墨鏡，微微側頭，問：“你，你真的要走嗎？”
在說到“伱”時稍作停頓，並伴有顫音，不舍之情溢於言表。
“聽你的，你要讓我跟你走，我就跟你走。”陸遠盯著他的眼睛，笑得很勉強。
林永建緩緩看向眼前那座墓碑上沒有名字的墳包，先是笑了笑，又立刻收起，如今他已經知道劉新傑就是臥底031。
但他對黨國的信仰早已崩塌，當信仰無比崇高時，他願意為之犧牲，當信仰坍塌那一刻，還有一份真正的兄弟情誼值得守護。
他選擇了情誼，搖搖頭，苦澀道：“不，這次還是你自己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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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幾年我都習慣了聽你的安排。”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
“撒由那拉。”
“卡。”
“我宣布，《黎明之前》正式殺青！”
當晚，由製片人羅立平領頭，帶著大夥去橫店最豪華的酒店吃了頓殺青宴。
為了慶祝，劇組包下整個酒店大廳，現場特意布置過，和《潛伏》劇組相比，《黎明》的殺青宴豐盛太多。
劉疆圓溜溜的走上台，道：“經過將近三個月的拍攝，《黎明之前》這部戲終於殺青了，其實說起來剛拍的時候我心裡沒底氣，《潛伏》珠玉在前，但我要說，隨著拍攝正式開始，幾位老師奉獻了相當精彩的演繹，我有感覺《黎明》不會比《潛伏》差，這段時間大家辛苦了，今晚不醉不歸！”
輪到陸遠時，他沒多說，隻舉杯，信誓旦旦道：“感謝各位幕後老師的任勞任怨，大壯每晚剪輯到深夜，大家辛苦了，《黎明之前》不差，餘則成也是這麼認為的。”
“啪啪啪！”
輪番上台感言結束，陸遠正和林永建，張晞霖，任正彬聊天。
劉疆端著酒杯，走到他跟前，開玩笑道：“怕你老在劇裡喝假的威士忌不過癮，這次我們可給你搞來真的了。”
“你又不是不清楚我的酒量。”陸遠和他碰杯，他在戲裡有個小酒壺，劉新傑喝酒的戲份很多，最開始為了找感覺還真喝掉一瓶，後來習慣了那種反應就直接拿水當酒。
劉疆是個很感性的人，傾注三個月心血的片子殺青在即，一起奮鬥過的三個月仿佛在眼前，心裡感慨萬千。
“你們好樣的。”他向張晞霖和任正彬舉了舉杯子：“知道我老婆怎麼說的嗎？她說，你們倆肯定能火，不火就是對不住老天給你們的天份，這杯我也不乾了，你隨意吧。”
陸遠也笑，拍了拍張晞霖的肩膀，道：“這部戲播出後，就大膽去追吧，哈哈哈。”
他早打聽清楚，這貨喜歡的姑娘叫朱敏，圈內人，在《媳婦的美好時代》中飾演白雪。
張晞霖忙舉杯，咕嚕一大口，被辣的直咳嗽，齜牙咧嘴，以飾尷尬。
殺青這一刻，好似沒了界限，陸遠久違的被人勸酒，沒拒絕，痛痛快快的加入酒局。
一圈一圈下來，酒沒少喝，自己也醉的厲害。
慶祝一直持續到將近一點才結束，可那幫幕後仍覺不過癮，吵著要去外麵找個地方繼續擼串喝啤酒，精力實在旺盛。
陸遠被吳朗扶回酒店，第二天，登上回京的航班。
陸遠走進姐姐家時，客廳稍顯嚴峻的氣氛讓他止步。
老女人給開的門，她一言不發，走到沙發前坐下，抱著膀子，眼睛瞪得銅鈴般大，直挺挺的盯著在陽台罰站的小家夥。
瑤瑤麵朝牆壁，耷拉著腦袋，頭上兩辮子還散了一個，兩隻小手在那玩皮筋。
而小外甥呢，還不會走路，在客廳地板上胡亂地爬呀爬。
小家夥聽到舅舅的聲音，急忙轉頭，她的臉蛋紅撲撲的，笑起來眼睛眯了成一條縫兒，嘴角翹到一個誇張的弧度。
“嗯？”老母親出聲，她很快收斂，轉過去繼續低頭玩手手。
“怎麼了？”陸遠猶豫數秒，還是問了嘴，這種時候最怕傷及無辜。
“咚咚咚。”老女人沒吭聲，雙眉豎起，用指關節敲了敲茶幾。
上麵擺著一張試卷，陸遠拿起來瞧了眼，嘿，數學考了39分，天才啊。
小家夥剛上一年級，瞅這架勢大差不差將來又是個學渣。
他笑著安慰：“還小，彆急嘛，咱爸說你小時候數學還考過”
見老女人眼神掃視過來，凶相畢露，他忙將後麵的話憋了回去。
陸佳道：“成績不行我可以當她年紀還小，你知道老師上課問學生以後想乾什麼時，她是怎麼回答的嗎？”
“怎麼回答？”
“有學生說，想當警察，為老百姓除暴安良。”
“不錯，挺好的。”陸遠抱起腳下仰頭瞅他的小外甥。
“也有學生說，想當科學家，為老百姓做出貢獻。”
仨月不見，這小兔崽子認生，陸遠親了他兩口，頓時就要哇哇叫，忙伸手將他的嘴捂住，道：“科學家，這個也挺好，適合做夢。”
“還有學生說，想當醫生，為老百姓醫治疾病。”
“嗯，這個最靠譜。”
“那你知道你外甥女怎麼回答的嗎？”
“她說什麼？”
“你自己問，我都快被氣死了。”
陸遠走到小家夥跟前，蹲下，小外甥看到姐姐便不哭了，伸出白白嫩嫩的小短手就要揪她的辮子。
“來，告訴舅舅，你要做什麼？”
瑤瑤睫毛賊長，水靈靈的大眼睛，悄咪咪看眼老母親，往他懷裡走兩步，小聲道：“我，我說我想當老百姓，讓他們都替我服務。”
陸遠：“.”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他打起哈哈：“這不挺好的嘛。”
“好個屁，你是不知道，我接她放學時，都快被那幫家長笑話死了。”
陸佳越說越氣，又道：“你再問問她每天去上學，什麼時候最開心。”
“瑤瑤，告訴舅舅，什麼時候最開心。”
小家夥肚子鼓鼓的，伸手推開臭弟弟想湊過來貼貼的臉，嘟嘴念叨。
“放放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