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飛菲擰著眉頭,糾結半天,道:“目前隻是計劃,即使息影,我也不一定就要從學校辭職,我蠻喜歡和他們相處的。”
“所以你要不要來補習,我可以讓你旁聽哦。”
劉施施急忙搖頭,若不是被陸遠強壓著,中戲進修班她都不樂意去。
“也對,男朋友是內地第一小生,進修班可有可無,他教就足夠了。”
“欸,你彆亂講,我倆真不是那種關係。”劉施施看眼周圍,晃著衣袖狡辯。
陶飛菲意味深長的看著她,道:“你猜我信不信。”
劉施施:“.”
兩姑娘閒扯之際,張若筠已經摔得開始懷疑人生。
他甚至尋思自己要不要轉行,師兄如此簡單的考量都無法過關,這種差距未免讓人感到絕望。
陸遠見他坐在地上兩眼犯懵,整個人的狀態已經鬆弛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朝身側招手:“蘇小玎,你過來陪他練。”
“好嘞。”瘦高青年迅速跑過來。
話說日軍突然向魔都閘北地區發動進攻,駐防魔都的十九路軍奮起反擊,開始了著名的“一.二八”淞滬抗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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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雲路陣地上,國民革命軍十九路軍某部,在營長陳正倫的帶領下,正與進犯日軍殊死搏鬥,戰鬥異常慘烈。
魔都國立複旦大學的一群愛國學生,心憂前線戰士,親自送了一批支援物資來到19陸軍駐防地。
卻發現接待處堆滿了物資送不上去,女學生陳怡當即表示,要親自送往前線陣地。
周文愛慕對方,在同學的拱火下,遂決定與陳怡一起去前線送慰問品。
“全場保持安靜。”
“action!”
八一影視基地的地勢起伏相對較大,戰壕溝壑縱橫,內設有西洋樓,戰爭時期的陳設建築亦十分齊全,置身其中,有股子上世紀硝煙彌漫於戰場的感覺。
陸遠一身民國學子服,黑衣黑帽,手上拎著一袋物資,同陳怡一前一後,緊跟士兵,快步跑向戰壕。
飾演營長陳正倫的演員叫於振,麵黑,臉很長,他從士兵二蛋手中接過一瓶白酒,瞧著那袋物資,僅猶豫片刻,道:“把東西趕緊分給大家,酒我留下了,再把他們兩個趕緊送回去。”
“是。”二蛋應聲,便要帶著兩人離開戰場,豈料剛轉身,遠處傳來槍響,他啪嗒一下,直挺挺的往後倒去。
活蹦亂跳的戰士二蛋,眨眼間便倒在地上,身體抽搐,嘴裡止不住的吐出鮮血。
陸遠摟著陳怡,倆人躲在戰壕後,傻傻的望著這一幕。
有醫療兵上前救治,士兵二蛋將沾滿灰塵與鮮血的臉,往他倆所在的方向側過來,喃喃道:“謝謝。”
這般慘烈的場景,對於兩學生的衝擊可想而知。
陳怡失神道:“阿文,我們估計回不去了。”
陸遠望著戰場,呼吸變得急促,下意識抱緊懷裡的人,魂不附體般,問:“你怕嗎?”
他將聲音壓得略低,隱隱約約帶著點顫抖。
“不,不怕。”陳怡急忙回答,又內疚道:“是我不好,是我連累了你。”
“.”
兩位青年男女學生,意識到即將命喪於此,情不自禁地傾吐愛慕,說起海誓山盟。
此時十九路軍彈儘糧儘,陳營長以防萬一,拎著那瓶酒和一枚手榴彈走了過來。
“今天我陳正倫沒有辦法保護你們。”他語速極慢,盯著眼前的一對青年男女,將手榴彈遞出去。
鏡頭給到陸遠,他先是看了眼陳營長,視線徐徐往下,移向手榴彈,左手抬起,抬起途中,手向後縮了下。
“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就把它拉響。”陳營長將他的猶豫看在眼裡。
陸遠捏著外表粗糙的手榴彈,咽了口唾沫。
“會用嗎?”
他雙眼失去焦點,無助的搖搖頭。
陳營長將手榴彈重新拿回手裡,演示道:“把這個拉出來,再把眼睛閉上。”
“卡。”陳皓韋摸著額前所剩無幾的頭發,和杜玉明對視一眼。
盛名之下無虛士,陸遠的表演穩定且出色,對細節的拿捏更是讓他在拍攝途中,心裡忍不住為之喝彩。
當前的周衛國,或者說周文,隻是個富家公子,其父為老同盟會成員,靠著家中雄厚的底蘊,莽莽撞撞地陪同陳怡奔赴前線。
陸遠剛才那幾個恰到好處的動作設計,眼神中的茫然,飄忽,微微後縮的手掌,將一個富家子弟初次見到殘酷戰爭時的狀態完美演繹出來。
與陸遠相比,陶飛菲的表現卻有些出人意料。
杜玉明不是專業導演出身,他很難想出一個詞語去解釋陶飛菲當前的狀態。
陳皓韋注意到他疑惑的表情,問:“你也覺得不對勁是不是?”
“她的情緒太平淡了,從頭到尾一個腔調,顯得扁平。”杜玉明斟酌著用詞。
“她呀,很多演員的通病,典型的自我意識過剩。”
陳皓韋道:“意識過剩,容易導致一個問題,預表演。”
“生活是線性的,昨天必然在今天之前,明天必然在今天之後,作為生活在線性時間中的人類,我們這一秒不知下一秒的事,因此,才會有突然的悲喜,有突發的情緒。”
“演員可說不準,因為他們事先看過劇本,所以在表演茫然,恐懼的時候,會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集中在自己對角色的了解上,從而演出一個奔赴戰爭前線,卻早就預感到會出事的女大學生形象。”
“所以她從頭到尾一個腔調,情感變化不大,顯得扁平。”
“這也叫情感上的劇透。”
“所以你準備怎麼處理?”杜玉明點了根煙。
陳皓韋努努嘴:“瞧,咱們的男一號正在解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