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女呆呆的,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扁起嘴,同七女說:“她罵我。”
七女惡狠狠的看著裴小孩,餘光瞟見娘的身影,趕忙收回了視線,扯著八女走了,假裝無事發生。
裴小孩懶得理她們,倒是樂意理一理裴大娘,儘管這次她沒給自己拿吃的,卻給了她一頂很漂亮的帽子。
裡頭摸著毛茸茸的,是耳朵尖尖的虎頭帽。
她以前的棉帽子都小了,老尼姑們還沒來得及給她做新的就走了,劉家人又沒有養過孩子,難免有些疏漏的地方。
她隻能頂著個不倫不類的腦袋,有了帽子就好多了。
南瓜也覺得這頂帽子舒服,跳到她頭上不想起。
裴大娘把它抱了下來,摸了兩把,它竟然就乖下來了:
“彆叫貓趴在頭上,不小心會被抓到的。”
她說了一句,然後有些躊躇的的問了一句:“小九,你……過的還好嗎?”
裴大女和她都喜歡給裴小孩一些對她來說很奇怪的稱呼。
說叫人討厭,好像也不是。
她的問題也叫人奇怪。
“挺好的。”
裴小孩伸手把南瓜抱了回來,任由它再次趴到自己頭上,踩著那頂軟軟的帽子。
“好就好,”她的聲音很輕,“要是不好……”
要是不好什麼?
南瓜把虎頭帽揣歪了,擋住了她的眼睛,還嚇了自己一跳,“喵”的大叫一聲,抱住了她的頭。
等裴小孩把它們都正過來,裴老大正催著裴大娘沏壺好茶來。
裴大娘應了一聲,又和她說:“去屋裡坐吧,外頭冷,屋裡有點心吃。”
她急匆匆的往廚房去了。
要是不好什麼呢?
裴小孩不確定,她到底有沒有說點兒什麼,外頭冷的她吸了吸鼻子,還是一掀簾子,視死如歸的回到裴乾娘身邊坐好了。
至於那點心,她隻吃了一塊。
裴乾娘和劉乾爹說,去彆人家裡不應該吃太多的東西。
不然富貴的人家,會笑話她窮酸,這沒什麼隻是丟點兒人罷了。
但是窮酸的人家,會覺得她吃相難看,很多人家的糧食都不富裕,她多吃一口,彆人家的小孩就要少吃一口。
也不能不吃,不然看著太小家子氣,也叫人多心,她是不是嫌棄人家。
裴小孩怎麼知道彆人家富裕還是窮,隻能瞎蒙。
七女她們瘦的跟猴一樣,裴家肯定很窮。
裴珠的眼睛落在她頭上:“你這帽子是哪兒來的?”
“裴大娘給的。”裴小孩遲疑著要不要摘下來,莫不是東西也隻能收一塊?
那她是剪耳朵還是剪裡子?
似乎都不用剪了,從不理她的裴老大,對她笑了笑,凶巴巴的臉都變得和善了,他解釋道:
“啊,那帽子啊,前陣子我這渾家,給我大丫頭的兩個小子做帽子,剩了一塊料子,就多做了一頂,誰戴都不合適,你家丫頭戴倒是蠻合適的,外頭冷,就拿去吧,不當什麼的。”
“那就多謝了,嫂子這手藝可真好。”裴珠笑著應答。
“她就是胡亂做做,當不得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