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掀開被子跑下去給南瓜添了點兒水,南瓜吧嗒吧嗒喝完了,就撓著門要出去,裴小孩一開門它就躥沒影了,過了片刻又跑了回來,撓著門要進來,多半是去方便了。
翠梅回來的也很快,裴小孩把南瓜放進來,躺回被窩,剛捂出點兒熱乎氣她就回來了。
托盤上的碗冒著熱氣,可一吃才知道中間還是涼的呢。
裴小孩問她:“你喂豬血和南瓜了嘛?”
“哎呦!瞧我這腦子,光記著雞鴨鵝和豬,把貓忘了!”翠梅一拍額頭懊惱道,“不過大小姐,你下次也得說一聲,家裡那些牲口平時都是你喂的,你這冷不丁的不管了,我又要收拾家裡,又要鏟糞的,哪兒記得住啊,這也沒有多餘的飯了,要不讓它自己去轉轉抓個老鼠什麼的吧。”
天這麼冷,她怎麼不去抓老鼠呢?
裴小孩:“我會分一半給它的。”
“行,那我先走了,大小姐,你吃完了碗放桌子上就成,拿東西扣著點兒,彆叫貓扒翻了,上個月就把碗摔破了個角,用著都怕刮嘴。”
翠梅邊抱怨邊關門走了。
裴小孩把碗裡的飯菜拌到一起,分給裴南瓜一半,又從衣櫃角落的佩囊摸出一枚偷來的雞蛋,敲開了倒在裴南瓜碗裡。
“快吃吧,下次我一定早點回來。”
裴小孩把衣服套在身上,去小心的推開門,去豬圈看豬血,順便把雞蛋殼喂給它。
槽子裡也乾乾淨淨的,裴小孩又倒了些麥麩給它,看見白菜也掰了幾瓣下來。
裴豬血吃的不少,長得卻很慢,所以劉家已經不太想好好喂它了。
哪怕它是一隻很漂亮的豬,每天都笑嗬嗬的對人,也沒有用,在劉家人眼裡它就是個大而無用的累贅。
隨便養養,過年殺了就得了。
雞鴨鵝倒是不用擔心,裴小孩去看了一眼,它們還是那麼肥美健壯。
好好吃飯,好好下蛋,好好長肉,好好的等著被吃。
裴小孩半乾不濕的頭發在冰冷的夜裡結了冰,硬邦邦的,一抓還挺脆,哢嚓哢嚓的響。
她摸著裴豬血的豬頭,有很多感慨:“豬血你會憂傷嘛?”
裴豬血:……
不理她似乎不太好,所以它哼哼唧唧的告訴她:“彆矯情了,我是豬,如果死亡是我的歸宿,你多喂我兩口飯比啥都強,彆老給屋裡那長毛的開小灶,它肚子肥的都快碰著地裡,有那好蛋,也給我吃兩個。”
裴小孩一巴掌拍它腦袋上:“噓,彆哼唧,太難聽了,把人吵醒,我又該倒黴了。”
裴豬血:……
它大概是會憂傷的,每次這時候,它就會懷念兄弟姐妹們,如果它們都在,挨揍的絕不會是它。
一點月光穿透雲層落在豬血身上。
裴小孩看見它……似乎在吃……光?
“我得冷成什麼樣啊?都凍出幻覺了?”
她難以置信的搖搖頭,回屋去了。
躺了好一會兒,手腳都回暖了,人又一下坐了起來,穿上衣服往外走。
不對,這很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