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角餡真的好奇怪,不過出奇的好吃呢,就是要把裡頭的豬肉挑出去,有些麻煩。
郭火頭果然很會做飯。
感官敏銳不是很舒服的事,受傷也會更痛。
歪丫背著她和大家一起往她指的方向走過去,總有樹杈和草剮蹭到她,真的很煩。
這裡大概是夏天,草木正茂盛,還有全是刺的草籽,她們進來前就換了薄的衣服,現在這些草籽能直接透過單薄的衣服,紮到肉上。
其他幾個人不覺得怎麼樣,小孩已經難過不行了。
好在她們找到了水源,很窄巴的小條水流,隻比神龕大一點,算是一條小溪吧。
看過了寬闊的河,再看這個,會覺得流的不太痛快。
但解渴剛剛好,她們用手把水掬起來,急急渴渴的送到嘴裡,天氣悶熱悶熱的,水還是冰涼的,或許是山泉吧。
她們在水邊歇了會兒,也不去找神龕了,乾脆順著水流往上遊走。
天快擦黑的時候,終於看到了人煙。
這是個不太大的村落,和她們那邊很不一樣。
房子都是用木頭和竹子搭建的。
莊稼種在更高的山坡上,她們跟著走的溪水,越往上遊越寬,到了村邊就有些像小河了,水看著有半人高,仍然乾淨清澈。
底下是石頭、水草和細沙,細看的話,能看到裡頭偶爾會遊過指肚那麼大的小魚,每一條看著都伶仃而瘦弱。
並不是沒有大魚,而是大一點的都被細密的網攔住了,還有兩塊板子矗立在村口的溪水上,擋的隻剩下一條縫隙。
村民在溪邊垂釣,洗衣,小孩在淺處摸魚、撿石頭、打水漂,怡然自得的樣子看起來和她們哪裡也沒有什麼不一樣。
而且還淳樸熱情呢,她們說自己迷路了,村長差一點就要派人送她們下山了。
她們現在和流民有什麼區彆,真下去了不也是沒處去嘛。
“不用不用。”她們有些無措的搖著頭,正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李老頭就替她們說了:“唉,隻怕我們一時走不了,老哥哥,您看看,我這孫女身子骨弱,路上又傷了腿,不好挪動,能不能厚著臉皮,討一個地方,暫住兩日,等孩子稍微好些了,我們再走。”
村長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小孩耀眼的光頭和沾著血的褲子。
剛剛石頭紮的,沒多嚴重,她就是比較愛流血,實際上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李老頭硬給她編了個天生體弱,隻能養在尼姑庵裡的身世,又說她們是一家人,家裡遭了災是去投親的,身上這衣裳是好心的大戶給的。
胡說八道的,扯的像模像樣。
也不知道那個叫李富貴的有錢親戚到底在哪裡。
“唉,他說就在這兒,可我們找了幾日也沒找見,盤纏都用儘了,隻怕是回都回不去了,這要是孩子再出點什麼事,我就是閉了眼,也沒臉見兒子兒媳啊。”
淒苦的臉,加【哀民生之多艱】,已經有心軟的人在啜泣了。
是的,她們的爹娘都死在那場水災裡了,為了救下被水衝走的小孩。
還是已經逃走了,又特意去尼姑庵救的她。
這故事說的,都給小孩眼眶聽紅了。
“爺爺,我好想爹娘啊,她們說過她們最愛我了,為什麼不能陪在我身邊?”
該死的大水,多冒昧啊,把人給我衝哪兒去了?
還我!
常小餘一巴掌拍到她背上:“彆說了,妹妹!”
他低下頭,似乎有些傷心,可眼裡分明寫著:彆扯!
現在編的就挺好。
小孩不甘心的閉上嘴:哼!
她還有些彆的事情可以講呢,比如尼姑們也很愛她,瘋狂尋找她,卻和她走散了什麼的。
憑什麼不讓說,大家差點就全都愛我了。
愛不愛不好說,除了背她的歪丫,大家倒是借著傷心掩麵的樣子,都投來了警告的目光:不要亂說!
行吧,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