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乾掉不太可能。
她癟癟嘴,傷心的彆過眼,胳膊伸的老長,“拿走,快拿走。”
溫熱的牛血滾入喉嚨,那感覺很奇怪,尤其是那牛還在叫喚瞪眼。
她們不約而同的選擇背對著它。
卻不得不承認,那血叫她們活了過來。
“走吧,四散開找,天黑前回這兒來。”曹平站起身,提起兩個水囊晃晃悠悠的走了。
其他六個人也紛紛站了起來。
“小孩怎麼辦?”
“扔這兒吧,丟不了。”
“萬一有野獸呢?”
“放著牛不吃,吃她?”
“……”
“你不放心你背著她。”
常小餘說話總是不中聽的,但是這次歪丫聽他的了。
她實在是沒力氣帶她一起了。
找不到水也就是早走晚走的事。
“你等我回來!”最後才走的歪丫趴在小孩耳邊喊了一聲,怕她醒了亂跑,歪丫還弄了個樹杈子寫了幾個字給她,把孟雲河放到了字旁邊。
……
太陽要西垂了。
她們還沒有回來。
食腐的烏鴉叫的粗噶,它們有的落在枯樹上,有的落在牛和小孩身上。
它們把牛背上的包袱扯開,吃起了裡頭的糧食。
墊墊肚子吧,等小孩和牛死了,變成一堆腐肉,它們就可以開葷了。
“……去去去。”小孩揮揮手臂,驅趕它們離開。
烏鴉叫的粗噶而難聽,盤旋在她們頭頂上遲遲不肯離去。
小孩看了看空無一人的四周,遲疑的衝著那幾隻烏鴉喊道:“歪丫、扇娘、常小餘、墜兒、李老頭、曹平……是你們嘛?”
好像多了……
“你們交到新朋友了嘛?”
嘎——嘎——
這人活了。
烏鴉們歪歪頭,撲騰著飛走了。
一會兒再來看看。
小孩趴到牛身上,喃喃道:“看來不是……”
她坐了好一會兒,才注意到孟雲河,離她那麼遠,爬過去撿他時看到了歪丫留的字,壓在一個裝豆子的小口袋下頭,看起來是——
我門……水……了……你…刂…0……再見
格外清晰的再見,後頭是一個大大的笑臉。
小孩:?
“我們去找水了,你彆亂跑,一會兒再見,嘻嘻。”
“乾嘛不帶我一起去。”
“她居然跑都不會寫,白跑那麼多圈了。”
小孩撇撇嘴,把孟雲河放到一邊,撿起了豆子。
過了一會兒,忽然不滿道:“為什麼她寫字比我好看啊,她們的字都比我好看,明明我認識的比較多吧。”
小孩的聲音在空曠荒涼的土地上格外的清晰。
孟雲河靜悄悄的。
小孩也不希望他真的回答。
牛沉悶的哼唧,小孩:“你還活著啊。”
她驚喜的回過頭:“我還以為你死了呢,你怎麼啦?”
她後知後覺的發現牛脖子上的傷口,不過她沒想到是怎麼一回事。
直到她熱的流汗抹了抹臉,臉上沾的血被汗水化開了。
紅紅的,她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你會好起來的,”小孩摸了摸它的腦袋,“要堅強,你可以的,不然你就得死了。”
她安慰好了牛,自顧自的撿起了散落的米。
她就說嘛,為什麼嘴裡的味道更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