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的眉心擰起來了:“我、是、說、我、可、以、給、你!”
小孩想起木牌牌上的數字:“算了吧,廉者不食嗟來之食,食必有道。”
“什、麼、意、思?”
“就是說,這個木牌子上的數目不變的話,你就把東西都給我吧,要不是這樣,我就不要了。”
他歪了很久的頭,直到小孩扛著一張半乾半濕卷起來的新鮮草席走了,他才慢吞吞的拿出紙筆記道——“做人可以不要臉!真好!”
晚上,曹平不客氣的侵占了一半的草席,小孩想把他踹一邊去。
他突然歎了口氣:“我覺得我以前不是這樣的。”
小孩:……
沒關係,我還可以再編一張!
在這裡的第四天,小孩扛著自己更新鮮更漂亮更大張的草席鑽進山洞……曹平轉手把舊的送給一個瘦瘦小小的人。
就那麼安詳的躺在地上。
小孩:“我可以分你一半。”
曹平興高采烈道:“真的嘛?”
小孩:……怎麼可能是真的。
她默默的挪到一邊,曹平不客氣躺下,還有點嫌小:“放不下腳。”
小孩:我是個好人,我是個好人,我是個大好人,我是個……
“你可以把腳剁掉。”
我是個殘忍的好人,小孩心想道。
曹平總算閉嘴了。
第五天,小孩繼續編草席,曹平終於辦了點人事,他編了兩個草枕頭。
會把脖子睡的綠油油的,不過她們的脖子已經很臟了,綠點兒也沒關係,隻要有足夠的乾草,就能編兩個不掉色的了。
山洞裡的人不知為何,有些輾轉反側。
第六天,有人開始編草席了,還好心的提醒她們,應該把自己的草席拿出去曬一曬,洞裡很潮濕,久了會發黴的。
有人嗤之以鼻:“折騰個什麼勁,早晚都得死。”
那人嘟嘟囔囔的走遠了。
說的也是。
聽他那麼說,不少人都放下了,手中的草。
小孩曬著她的草席沒有理會。
曹平從攤子上要了兩樣東西,木桶和繩子。
跑到中層的棧道上,把洞丟進河裡打水,把自己衝的乾乾淨淨,還洗了衣服,隻穿著一條褲子四處走,等衣服乾了,他把褲子也洗了。
晚上放風時,他把桶借給小孩。
小孩在脫衣服前尋思了一下,找了兩個人拿著草席幫她遮擋,等她洗完,就把桶借給她們,如果曹平不樂意的話,她可以再去要一個桶。
曹平很大方的同意了。
木桶傳來傳去,大家就都乾淨了。
人洗了冷水澡,就想洗熱水澡,就要有陶罐,小孩要了一個陶罐,木牌變成了“陸”。
人人都乾淨了,就想有廉恥,於是用藤蔓和樹枝做屏風,那有點難,沒有鐮刀也沒有斧頭,大家不得不去打磨石頭。
那兩個抱怨過有火無酒的女子,很樂意做這件事。
她們一個叫李三妹,一個叫吳越娘,開始隻有小孩、曹平和她們在做,後來漸漸的人多起來了。
很快屏風就做好了。
不怎麼漂亮,可她們很高興。
獨占一張新草席的小孩也很高興。
就是衣服又餿了,有點煩。
她琢磨著要不要去拿一套衣服,斜上頭那個山洞裡的女人就先穿上的草裙和樹葉。
她們理所當然的四處走動,如果有人盯著她們不放,或者試圖動手動腳說些下流話,她們掄起棒子、舉著石頭打人。
李三妹說她們早就生火了,還尋到過陶土來做罐子,隻是那個地方被另一個有異人的山洞占去了,她們打不過隻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