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大人!糊塗啊!”
待到縣衙空無一人,牛大立即扯著嗓子低喊:
“這徐知遠分明是欺您年少。”
“屬下知道您關心百姓,但您也不能把自己搭進去啊!”
牛大覺得葉歲安太年輕了。
被徐知遠一激,熱血上頭就應下所謂的執管斬妖除魔之事。
書呆子書呆子。
莫非書讀得多,真會成呆子?
將這燙手山芋扔回給徐知遠不就行了?
他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
要征稅就讓他征,要征夫就讓他發起勞役。
明哲保身不好嗎?
葉歲安看著空落落的高堂,望向那寫著“明鏡高懸”的牌匾:
“若是讓徐司馬掌管妖魔之事,主動便不在我手中。”
牛大一愣!
“我正愁手裡沒有大義,這徐司馬便將其送來。”
葉歲安收回目光,幽幽說道:
“說起來,我還要多謝他。”
名正方能言順。
自己隻是南安縣諭書,並無斬妖除魔之責。
無非就是徐知遠以為他是熱血上頭的毛頭小子。
雖斬了些妖,但也隻不過是修為孱弱的小妖。
他錯判自己武道實力,方才出此之策,搭個高閣想把自己抬起來。
到時候眼看高樓塌,徐知遠再出手。
就能將對他的負麵影響壓到最低。
但如果現在不把主動握在手中,屆時如果徐知遠知道自己實力處處掣肘自己。
葉歲安也無可奈何。
這也多得南安縣幾乎在大禹最南邊,消息傳遞困難。
徐知遠知曉的僅有一鱗半爪。
加之斬虎妖回城時,葉歲安也避開眾人。
如今除牛大和除祟司,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他武道修為。
錯打錯著,將大義和主動權拱手讓給葉歲安。
……
“真以為,自己能除儘妖魔?”徐知遠撩起車廂窗簾,望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百姓。
“真以為,有了這名頭就能稱心如意?”放下珠簾,徐知遠微微歎了口氣:“少年人,真是可笑的盲目自大。”
“仗著有些許武道修為,便如此狂妄?”
“屆時終歸還需要本司馬出手,掃清寰宇,還這南安縣一方平安。”
……
翌日南安縣內,很快便有消息流傳。
青山郡來的司馬大人身體抱恙,無力再管妖魔之事。
但其聽聞南安縣諭書葉歲安文武雙全,有斬妖除魔之能。
故而特意在縣衙粘貼布告,凡有妖魔作亂之事,皆交予葉諭書處理。
此消息一出,南安縣嘩然。
大街小巷,三教九流,都在議論這件事。
“葉諭書是大善人哩,這是好事啊,總不用再收‘治安稅’收到六十年後。”
“就是,妖魔什麼的,上報朝廷讓他們派除祟司的高手和大軍來鎮壓不就行了?像上一次……”
“勿談國事,勿談國事!”
上任青山郡行軍司馬可還沒死,現在更身居南廣道高位。
錯的,必定不會是他。
但也有人發愁。
“葉諭書,能斬殺妖魔嗎?”
“對啊,萬一真有妖魔闖進城內,靠葉諭書行嗎?”
“怎麼不行!”
人未至,聲先到。
南安縣捕頭牛大率著手下,手扶鋼刀梭視眾人:
“有我們在,這南安縣的天就亂不了!”
茶館眾人訕訕一笑,隨後便打著借口紛紛離開。
咕咚咕咚!
灌了一大口冷茶,牛大鬱悶地坐下。
“頭,其實他們說的也……”
王麻子被斬,他的手下也全部下獄。
牛大重新挑選一批身家清白的青壯,補充到縣衙的捕快隊伍,但此時就連這些手下都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