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人不斷交換著目光,對劉世的行為頗是不解。
差事房二人的陰險行徑固然惡心,可私下已被劉世敲了一頓竹杠,如今才將證據送去監察處,是不是晚了些?
萬一對方狗急跳牆,說不定會被反咬一口!
“怎麼,擔心本官的做法禽困覆車?”
劉世一眼就看穿了眾人的想法,霎時壓低了語調。
他抖了抖銀白大長袖,渾身都散發著深沉氣度,用耐人尋味的目光掃過眾人。
“那本官就再點撥點撥你們!”
“鎮撫司謀職,上不了桌,那就得被端上桌。”
“隔壁東廠太監報仇一天到晚,而在我鎮撫司,趕儘殺絕便是最大的敬意!”
說到這,劉世又清了清嗓子:“至於這賞金有本官和六公主在,完全是可以合情合理的,你們悟了嗎?”
“劉百戶,規矩我們都懂!”
張海角悟了,掏出了部分賞金,又示給其他人來了個眼色:“多謝劉百戶解圍,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還請劉百戶笑納。”
李問西淩發相視了一眼,也跟著照做。
老實人阿裡雖不理解,但見眾人這麼做,也隻能加入其中。
劉世臉頰抽搐了幾下,幾人的確是悟了,但看樣子是沒悟到位啊!
哪有當著麵給領導送禮的?
這裡人多口雜,不明著給他挖坑嗎?
“夠了!你們把鎮撫司當成什麼了,竟敢眾目睽睽下賄賂本官,念你們初犯,下不為例!”
“行了,都回去歇著吧!”
劉世大手一揮,散退眾人。
“喏。”
小隊幾人略顯茫然,難道是他們誤解了劉世的意思了?
幾人也不敢多問,拱手一拜後,一同離開了總指揮使衙門,返回鎮撫司住處休息。
劉世多看了一眼幾人,搖頭呢喃了一句:“這些小家夥人情世故方麵,還是差了一些啊得抓緊調教才行。”
然而,他剛轉身想要返回衙門,卻見陳玄之恭順站在原地。
“監察處離這不遠,怎麼還不動身?”
劉世麵露疑色。
“劉百戶,我剛檢查了一下,這封彈劾信少了六公主的批紅,我先將逾期的提案呈過去,回頭等補上披紅後再補送吧。”
陳玄之恭敬地遞出信封,又用試探的目光向眼劉世。
“嗯,去吧。”
劉世擺了擺手,看著陳玄之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不對啊,這彈劾信六公主明明已經批過了,怎麼會漏掉批紅呢?”
好奇之下,劉世拆開了信封,眼眸驟時放光:“嘶,此子可成大器啊!”
信封中哪有什麼彈劾信,倒是塞了一張嶄新的十兩寶鈔,正是從趙老那爆來的養老金。
儘管對劉世而言不多,卻足夠說明陳玄之的心意和眼力。
畢竟,送禮也是一件技術活。
能把禮送好的下屬,才是靠譜的好下屬!
反觀其餘幾人就沒這等眼力了,自己都快畫公仔畫出腸了,卻仍一個勁地打直球。
當官不收禮,要收就收大信封,陳玄之這種送禮方式恰到好處。
“這小東西真是越看越順眼。”
“興許可多往他身上傾斜資源?”
劉世臉上露出了肯定的笑容,順手將寶鈔收入了袖中,大步邁進了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