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糟了……魔羅殿的貴客,此事可能是個誤會。”
金盛撓了撓頭,一時間有些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膽敢衝撞魔羅殿的修羅,而且還是去年的最佳修羅,怕不是要為金輪殿惹來滅頂之災。
任長虹不理他們,深吸口氣,將身上的傷勢壓下,眼神放到了沈清歌與李飛蛾二人身上,她們二人躺倒在地,麵色慘白,一時間虛弱至極,便伸手將她們攙扶起來,問道:“你們還好嗎?”
沈清歌麵色虛弱,顫聲開口:“剛剛的光芒當真邪異,竟然會根據平生所做殺孽,從而造成反噬,幸虧我平日不喜殺戮,沒殺過多少人,隻是殺殺妖獸,這才沒有大患。”
任長虹微微張嘴,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沈清歌的確沒殺過多少人,但任長虹就是被她殺的人之一。
這時,卻聽李飛蛾帶著哭腔的驚呼道:“糟了,夏薇妹妹她……”
眾人聞言大驚,定睛看去,卻見夏薇早已沒了聲息,身形仍舊維持著那副半跪在地的模樣,她用手撐著地麵,讓自己不至於徹底跪倒,隻是過去那白皙無暇的藕臂,如今卻是一片焦黑,像是在煤坑中滾了一圈般,全身都在業火的焚燒之下皺縮碳化,生機已全然斷絕。
“不……怎麼會……”
李飛蛾慌忙上前,三步做兩步,跑到夏薇身前,不顧手掌上傳來的滾燙觸感,說什麼也要將夏薇扶起,然而此時的夏薇,已經沒有辦法再回應她,身形一動不動。
夏薇的模樣,令周遭的家人一陣心痛,眼眸中也泛起幾分淚光。
李飛蛾帶著哭腔道:“夏薇妹妹……你還好嗎?你快回答我……隻要你說一句話,以後我都不當姐姐,讓你來當好了,你快說句話啊……”
沈清歌麵色肅然,長歎一聲:“這伏魔渡厄法,我們其他人都挺過去了,唯獨夏薇沒有……殺孽化作的業火,終究是將她給吞噬了,怎麼會這樣……”
南靈鶴站在原地,失落無助,明眸中也閃動著幾分晶瑩,她已經失去了一位家人,難道如今還要再失去一位嗎?
任長虹狠狠咬牙,問罪的目光,也落到了金盛與金泰二人身上:“瞧瞧你們乾的好事!”
金泰連忙開口,替自己撇清關係:“這伏魔渡厄法,都是師兄一人施展的,此事全都是他的主意,就算魔羅殿要責罰下來,也輪不到我的頭上,都是他的錯!”
金盛瞪了他一眼:“你在說些什麼?不是你讓我快些出手的嗎?你和修羅虹都是最佳鬼差,不是在鬼差盛會上見過嗎?怎麼沒認出來?還一直催我出手?要我說,這都是你的錯,你分明就是想讓我惹上魔羅殿的修羅,自己好繼承金輪殿主之位!諸位修羅,你們可要明察,這都是他的錯!”
見兩人爭吵不休,任長虹一臉嫌棄的擺了擺手,壓根就不願意聽他們多說。
倘若她真是修羅的話,或許還能拿魔羅殿的名號,借助魔羅殿主的威勢,好好向金輪殿的人問罪,可惜的是,如今的她,已經卸下了修羅麵具,成了為數不多從魔羅殿安然脫身的修羅。
獲得自由的同時,她也失去了往日所依仗的勢力,除了嚇唬他們外,也做不到更多的了,不可能再借助魔羅殿的名號,來責罰其他鬼差,至於讓金盛為夏薇償命,那更是做不到了。
不過,能夠平安度過此劫,已經是萬幸了,倘若沒有借助魔羅殿的修羅身份,那兩人壓根不會停手,等待著眾人的,隻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見麵前的修羅虹沉默不語,金盛一臉惶恐,她越是這樣什麼都不說,隻露出一副陰晴不定的模樣,便越是令金盛心驚。
一想起那些與魔羅殿有關的恐怖傳聞,金盛便愈發不寧,也不知等待著他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恐怖懲罰,就算被千刀萬剮,隻怕殿主也不會站在他這一邊。
慌亂之下,金盛連忙跑到了焦黑皺縮的夏薇遺骸麵前,一邊打自己的嘴巴,一邊向眾人道歉起來:“我真該死,竟然衝撞了魔羅殿的各位修羅,此事是我不對,我罪該萬死!”
說著,他跪了下來,看樣子是要給麵前的夏薇遺骸恭敬磕頭,以換得魔羅殿眾人的寬恕。
然而,正當金盛低頭之際,他的耳旁,忽然傳來了幾聲驚呼。
卻見早已一片焦黑,皺縮的不成人樣的夏薇,忽然間動了,她的眼瞳中迸發出煜煜神光,紫色的炫目光芒,化作無堅不摧的激光,趁著金盛不備,外加閃躲不便,當即洞穿了他的身軀,他連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便在激光的轟擊下身形碎裂,當場便魂飛魄散。
“什麼?”
夏薇的暴起突襲,著實驚呆了眾人,眾人驚愕之餘,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揮之不去的喜悅。
夏薇抬起頭來,伸手剝下麵龐上的死皮,露出光潔無暇的白皙臉龐,又晃了晃身軀,將周身鋪滿的一層黢黑死皮抖了下去,整個人恢複如常。
見狀,李飛蛾連忙拉住她的手,雀躍不已的詢問起來:“夏薇姐姐,你還好嗎?剛剛看你一動不動,我好擔心,還以為你已經……”
對於李飛蛾的詢問,夏薇淡淡一笑,自信開口:“我沒事……話說回來,你不是一直想當姐姐嗎?怎麼現在又叫我姐姐了?”
聞言,眾人愣住了,沈清歌看著夏薇,神色複雜,好半響後,這才確認了一個事實:
“夏薇她……剛剛可能真的死了,因而沒有聽到蛾兒的話。”
聽聞沈清歌所言,夏薇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低下頭來,望向自己更顯白皙的手掌,心中也有了幾分了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