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桀神色不變,答案顯而易見。
除了考慮得失外,葉桀更加看重的,還是閻羅殿內的規矩,既然他當了閻羅殿主,自然要確保殿內公允,每個鬼魂都應根據生前所為,而得到對應的結果,又怎會因為崔困身上的天賦神通,而對他網開一麵?
麵對信心勃勃的崔困,葉桀緩緩開口:
“你生前曾出於不義而殺人,死後要遭受懲罰,沒有資格在金輪殿擔任鬼差。”
隨著葉桀的話語落下,周遭鬼魂連聲叫好,他們中不乏有人生前遭受過崔困的欺壓,如今見葉桀如此深明大義,頓時喜形於色。
與之相反,崔困麵色難看,怒視著葉桀,眼眸中似乎要噴出火焰:“罷了!既然金輪殿不肯收我,那我便另尋去處!”
說罷,崔困轉身欲走,但他的身形,卻仿佛受到一股無形的巨力鎮壓,連動一下都是那麼困難。
崔困瞪大了眼,想要驚呼,卻連丁點聲音都沒法發出。
這時,葉桀漠然的話語,也在崔困耳邊響起:
“這金輪殿,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對於那些行善者而言,金輪殿不會限製他們的來去,但對那些作惡多端者而言,可就沒有那麼好運了,每一個鬼魂,都要為生前的罪責付出代價。”
葉桀緩緩開口,宣告對於崔困的責罰:“因為你生前所做的不義之事,你要在烈火油鍋中,經受二甲子烈火炙烤,方才能恢複自由。”
說罷,葉桀衣袖一抖,陰風卷過,崔困的魂魄被那陣陰風裹挾,高高飛起,在空中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惹得附近鬼魂側目不已,最終落入烈火油鍋,濺起層層熱油。
“算上崔困,油鍋中已經有兩個鬼了,但這兩個鬼,壓根就沒辦法產生足夠的怨念……”
目送著崔困落入油鍋,葉桀仿佛想起了什麼,忍不住搖了搖頭。
建造冥府建築所需要的珍稀資源,其中一項便是怨念,怨念的收集,乃是通過對於那些犯事惡鬼的責罰,責罰的越是痛苦,同時受罰的鬼魂越多,怨念的產出便越多。
有了足夠的怨念,葉桀才能建造更高級的冥府建築。
搖了搖頭,正當葉桀為怨念的獲取而不斷發愁之際,他身旁的山藥,仍舊沉浸在剛剛那一幕裡,久久無法自拔:“殿主……你看到了嗎?那個鬼竟然直接飛到油鍋去了……”
葉桀伸手扶額:“我當然看到了,因為那是我做的。”
山藥兩眼放光:“殿主所用的手段,一定是特彆厲害的功法吧?我可以學會嗎?就像上次那樣,再欠一些陰德好了……”
山藥話音未落,腦袋便被葉桀敲了一下。
她不滿的嘟嘴,卻見葉桀神色嚴肅,壓根就沒有在這一點上說笑的意思:“陰德可不是那麼好欠的,每一筆陰德都記在賬上,若是欠多了,很可能出現不好的事情。想要功法的話,我可以把典籍給你,但你要自己認真練習。”
感受到殿主的認真,山藥連忙點頭,葉桀的麵色這才好轉起來。
“話說回來……以前你們那不是不讓修煉功法嗎?怎麼現在對功法這麼好奇?”葉桀又問。
山藥不好意思的撓頭:“見識過功法的神奇後,能不好奇那才有鬼,以前就算我想學,村中的其他人,還有守護村莊的妖王也不會讓我學,現在正好有機會,我當然不能錯過。”
葉桀點了點頭,想學功法,那可是一件好事情。
正好金輪殿現有的建築中,有一座修建完整的傳法殿,倒是省去葉桀不少麻煩。
鬼差們隻需陰德足夠,就能在傳法殿內,獲取自己心儀的功法。
有些遺憾的是,傳法殿內,本來存有大量金輪殿功法,但在葉桀與老金輪殿主交戰之際,金輪殿殘存鬼魂見勢不妙,將傳法殿內的功法洗卷一空,全部帶走,等那一戰結束,留給葉桀的,隻有一座空蕩蕩的大殿,壓根連一本功法也沒剩下。
沒有功法,倒也難不住此刻的葉桀,如今他的身上,也有不少珍奇功法,將那些功法典籍記錄下來,便能滿足一時之需。
有了傳法殿和功法,殿內招募的鬼差,也不用擔心空有陰德,卻沒有地方花。
仔細回憶曾經的廣王殿,除了購買功法需要陰德外,其他無論是享用靈力佳肴,又或是購買其他修煉器具,全部都要用到陰德,就算是數百萬陰德,轉眼也能消費一空。
與之相比,如今的金輪殿也顯得磕磣不少,消費陰德的地方,除了輪回轉世外,便隻有傳法殿一處。過去的金輪殿,本就是鬼魂稀少之地,更不可能修建供鬼差消費陰德的建築。
就在葉桀思忖之際,他的耳邊又傳來山藥的提醒聲。
“殿主,平日裡欺壓我們的,除了崔困外,還有一直跟在他身旁的數位狗腿子。他們中已經有人被招募,成為了殿內鬼差……”山藥有些猶豫道。
聽聞山藥所言,葉桀也不免陷入深思,山藥作為文職鬼差,負責其他鬼差的招募登記,手中沒有生死簿殘頁,沒法判斷鬼魂生前善惡,倒是件麻煩事。
“把那些人都找過來,讓我來看看他們生前所為。人們的話語會說謊,但生死簿上的記錄不會,有了這些記錄,他們生前究竟是何人全都一目了然。”
葉桀一邊思忖,一邊回答著山藥的話語。
聽葉桀這麼說,山藥麵色一喜,很快便找來三位模樣各異的鬼魂。
剛剛葉桀將崔困扔下油鍋那一幕,深深震懾住了眾人,麵對審判眾鬼的閻羅殿主,三鬼瑟瑟發抖,一個勁的跪地磕頭。
葉桀不為所動,緩緩念誦著七麵縫合頁上的記錄。
“你為虎作倀,多次替崔困打傷村人,打死他人的罪責你也有份,入烈火油鍋,受一甲子煎熬。”
“你狐假虎威,借崔困惡霸之名,行強占民女之實,連妻子都是搶來的,時常欺壓他人,入烈火油鍋,受三十年煎熬。”
“你麻木不仁……倒是做沒什麼錯事,可以走了。”
葉桀逐一完成對幾人的判罰,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