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局勢又一次緊繃起來,李飛蛾連忙對兩人勸道:“好了,大家都少說兩句吧,能夠在這片陌生的土地重聚,本就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可不要讓這些爭執,破壞了家人間的和睦。”
夏薇闔上雙眼,不再多說,蘇妙仍舊盯著夏薇,眼中頗有幾分異色。
膽敢以凡人之軀,與鬼仙爭執,這夏薇倒是非同一般,與之相比,就連任長虹的氣勢也被她壓了下去。
蘇妙掃視眾人,從眾人望向夏薇的眼神中,也看出了她的非同尋常,隱隱有著成為眾人焦點的意思,倒是令她有些在意,果然,她就是沈清歌信中說的那人。
“算了……本來隻是想和你們一見,沒想到又扯出之前的不快。”
蘇妙一撩長發,麵容微寒,也不想繼續提過去的事情。
這時,沈清歌像是想起什麼,主動看向一旁靜候的藥音:
“藥音師祖,我的一位朋友如今靈魂崩解,虛弱至極,尋常手段壓根沒法治愈,倘若放任不管的話,情況還會繼續惡化。您最擅長丹藥之道,懇請您拿出些許靈丹妙藥,拯救她於水火之中。”
一聽這事,本來打著哈欠的藥音,也一下來了精神,開口道:“將她帶來,讓我看看。”
兩位玄女派師祖的來臨,同樣驚動了酒鄉中的眾侍女,不少侍女正留在一旁靜靜觀望,聽聞此言,意識到陷入崩解的南靈鶴有救了,不敢怠慢,很快便由薄荷與雲竹,將神色萎靡的南靈鶴帶了出來。
雙臂被兩人抬著,南靈鶴渾身乏力,天真無邪的麵容上,多出了數道觸目驚心的裂紋,那正是靈魂崩解的預兆,倘若不加以製止的話,情況還會更遭。
將南靈鶴的模樣看在眼裡,家人們寂靜無聲,每個人心中都不好受,靈魂崩解的反噬,來的是如此猛烈,而這正是施展冥靈神決的代價。
夏薇神色低沉,滿臉關切,之前家人們的議論,南靈鶴都沒有參加,不是她不想參與進來,而是她深陷崩解的困擾,身體虛弱至極,時刻都在沉眠。
蘇妙眼神一掃,便將南靈鶴的情況了然於心,冷聲開口:“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她身上的崩解,應該是冥靈神決造成的吧?”
李飛蛾抿了抿唇,上前請教:“蘇妙姐姐,你可是冥靈殿的最佳鬼差,在冥靈神決上,有著遠超其他人的造詣,乃是百年不遇的天才。你既然能一眼看出鶴妹妹身上的傷勢緣由,一定有辦法讓她恢複吧?”
“要是我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就不會在比試上被擊敗了。”
蘇妙搖了搖頭,望著南靈鶴,嘖了一聲:“冥靈神決乃是冥姬師祖的得意法決,它所造成的傷勢,又豈是那麼好複原的?施展冥靈神決,本就要做好靈魂崩解,乃至魂飛魄散的準備,她落得這幅模樣,隻怪運功者不加節製,透支了她的靈魂。如今的她,隻怕時日無多了。”
礙於之前的不愉快,蘇妙雖然不知道,究竟是誰過度施展冥靈神決,害她變成了這幅模樣,但想來那人十分粗心,連化物者的狀態都察覺不好,言語中的指責之意不加掩飾。
李飛蛾低下頭來,滿臉自責:“都怪我不好……是我在對抗強敵時,讓鶴妹妹化作冥靈法寶,這才害得她陷入崩解……要是她從此以後都恢複不過來了,又該怎麼辦?她該不會有事吧……”
“是你嗎……”
蘇妙一陣無奈,搞了半天竟然是李飛蛾的錯,李飛蛾再怎麼說,都是當代玄女傳人,她這個做師祖的,也不好苛責於李飛蛾,隻好將目光看向一旁的藥音:
“事已至此,還是你來想辦法幫幫她吧。藥音姐姐,你的喚魂丹呢?隻要一顆,便能讓她的靈魂完好如初。”
見南靈鶴恢複有望,眾人大喜過望,這愈魂丹藥就存在於藥音身上,如今已近在眼前。
李飛蛾雀躍道:“太好了!藥音姐姐的丹藥可是一絕,有了她的丹藥,鶴妹妹也能恢複原狀,不必再受崩解困擾!”
花小梅也連連點頭:“這煉丹之道,倒是頗為不凡,就連靈魂崩解的傷勢也能治愈,隻可惜我資質拙劣,在煉丹一途上沒有任何才能,否則的話,我也想學學此法。”
謝心雨滿臉訝色,與花小梅不同的是,有著天賦神通在身的她,對於煉丹之道,也有著遠超常人的理解,她望著藥音,隻覺得此人深不可測:“喚魂丹?那是什麼丹藥?而那位藥音,又是什麼境界的煉丹師……”
夏薇則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自從南靈鶴的靈魂崩解後,她的內心便十分不好受,總是像壓著一塊大石頭,如今見南靈鶴恢複有望,她也為南靈鶴感到由衷高興:“鶴姐姐的運氣果然不錯,真希望她早點恢複過來。”
然而很快,藥音的回答,便給眾人澆了一盆冷水,將眾人喜悅的火焰生生澆滅:
“抱歉,看她身上崩解的嚴重程度,最遲一個月,便會徹底魂飛魄散。如果我能夠幫助她的話,我很樂意這麼做,隻是,我身上的愈魂丹藥全都留在了冥靈殿內,留給殿內的其他鬼魂了,現在手中是一顆也沒有。”
聞言,眾人心底一陣不安,就連夏薇,此刻也感到幾分無可言喻的絕望。
得知南靈鶴隻剩下最後一個月時間,便會徹底魂飛魄散,夏薇身形發抖,麵色不安,無言的慌亂在她心底蔓延開來。
“你說鶴妹妹還有多長時間?”夏薇顧不上麵對鬼仙時的禮數,一把衝到藥音麵前,連聲質問。
藥音歎了一聲,知曉夏薇此刻心急如焚,並沒有追究她的失禮,反倒極為詳細的解釋起來:“最長隻能堅持一個月。過度催發冥靈神決,透支了她魂魄中的所有潛力,如今已是燈枯油儘,尋常手段,壓根沒有辦法令她恢複……”
“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