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回油鍋?那就去寒冰牢獄待著好了,那裡可還空著呢。”
葉桀擺了擺手,正準備將河下吉扔進寒冰牢獄,讓他受冰霜剔骨的寒冷折磨,卻聽任長虹悄聲傳音:
“阿桀,此鬼對巫神殿心懷恨意,不光是他,其他蝕心魂魄同樣是被巫女斬殺,心中自然有怨。還陽節將近,這批蝕心魂魄數量足有千餘,若是將他們全部喚醒,並且放回東瀛,定會引發混亂,令當地巫女應接不暇,從而牽製注意,分散防備,為之後我們對付巫神殿主創造機會。”
葉桀麵色一顫,拿不定主意,有些遲疑的傳音:
“可是……這些蝕心魂魄,生前都是作惡多端的惡徒,被巫女斬殺也是罪有應得,死後理應受到重罰才對。若是將這群惡鬼放了,勢必會在人間引起不必要的混亂,他們可不會隻針對巫女下手,還會連累許多無辜的人……”
任長虹看了葉桀一眼,身為修羅,又有玄女經在身的她,壓根不知憐憫為何物,用勸說的語調傳音:
“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為了達成我們的目的,這點犧牲不算什麼,隻要這麼做,對我們接下來的行動有利,那便隻管去做。”
葉桀麵露不忍,躊躇不定:“可是,這麼做畢竟是不對的……我身為閻羅殿主,怎麼能放跑本該受罰的惡鬼,還縱容惡鬼害人行凶呢?”
任長虹隻是道:“想想花小梅,你這麼做,是為了你的家人!巫神殿的主帳,可不會自己跑到你手裡來,你得費儘心思,去奪,去搶,唯有不惜一切代價,才能將它拿到手中,才能複活你的家人!”
葉桀眼瞳一顫,卻聽她繼續傳音:“為了奪取主帳,你會挑起兩座閻羅殿的戰爭,你會害死許多無辜的人,害死許多無辜的鬼,你會擾亂陰陽,讓人世大亂,你還會讓更多的人,像你一樣被活活餓死!即便如此,你還是會堅定不移,哪怕令人鬼兩界生靈塗炭,也要拿到巫神殿的主帳嗎?”
“我明白了……”
在任長虹的勸導之下,葉桀渾身顫抖,終於有所明悟,收起心底所有的猶豫與遲疑,轉而露出堅定不移的眼神:
“為了我的家人,我彆無選擇!就算招致這般惡果,就算背負千古罵名,我也要不惜一切代價,將巫神殿的主帳拿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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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葉桀的眉宇間,也多出幾分大義凜然:“至於那些被餓死的人,我對不起他們,但我會補償他們的,我不要他們重複我身上的慘劇,我會讓他們每個人,在餓死前都吃能上一頓飽飯!增加各個地區壽務鬼差的數量,確保每一個快要餓死的人,都能在第一時間找到壽務鬼差。”
做出最後的決定,葉桀的眼瞳中,也露出幾分絕不動搖的光芒,他找到一旁戰戰兢兢,害怕受罰的河下吉,問道:
“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生前是哪裡的人?”
河下吉不明白葉桀為何要問這一點,但出於畏懼,還是如實回答:“稟告殿主,我是飛鳥國的人。”
“飛鳥國?這麼說來,你生前居住在海外東瀛?那裡壓根不在金輪殿管轄的範圍啊。”
葉桀佯作恍然,又對河下吉道:“你可以走了,金輪殿隻管陸上,不管海外之事,你在東海之外犯的錯,應該由巫神殿的鬼差管才對,跟我們沒關係。”
河下吉愣在原地,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明明剛才葉桀還準備將他丟進寒冰牢獄,光是聽著寒冰牢獄的名字,他都忍不住渾身打顫,凍得直哆嗦,不敢想象當中會有多麼冷酷難耐,可誰知,僅僅是一轉眼的時間,他就被葉桀放了。
巨大的錯愕感,充斥在河下吉的內心,令他睜大了眼,怎麼也不敢相信這一切。
“不想走嗎?還是說,你更留戀金輪殿的油鍋,都舍不得走了?”見河下吉不為所動,葉桀又問。
得知自己真的自由了,河下吉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喜悅,正欲離開,忽然又被一股巨力擒住,動彈不得。
葉桀擒龍手虛握,將他控製住,又道:“差點忘了,你是巫神殿的鬼,可不能在金輪殿的地界閒逛,我會將你,還有其他蝕心魂魄一並遣送回去,讓你們回歸屬於你們的地方。”
河下吉雖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一想到重獲自由的喜悅,不用繼續在烈火油鍋,又或是其他牢獄中受苦,劫後餘生的慶幸便占據了他的內心。
顧不上多想,他很快便在殿內鬼差的帶領下,與其他被喚醒的蝕心魂魄,一同被遣送回海外東瀛。
葉桀目送眾鬼遠去,背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且沉悶的腳步聲。
循聲望去,卻見一個龐大的肉球,來到了他的背後,那巨大的身軀,令附近的鬼差慌忙讓道。
“壽發上仙,不在大食堂中享受,今日怎麼有時間找我?”
望見那熟悉的身影,葉桀不禁有些疑惑。
這段時日以來,除非有重大的事情發生,否則的話,坐在大食堂裡的壽發,壓根連挪一下位置也不願意。
他時刻不停的大快朵頤,夥夫鬼差的工作量都增加了幾倍,即便如此,也沒法滿足他的胃口,仿佛他的嘴連接的不是胃,而是填不滿的無底洞。
葉桀本以為,壽發會一直留在大食堂中,沒想到今日他卻離開大食堂,主動來找自己。
壽發滿麵笑意,喜慶連連道:“葉殿主,我的師父就要到了!”
“你的師父,你是說……萬壽老人?”
葉桀一愣,忽而想起了這回事。不久前,壽發的確告訴自己,他的師父打算來拜訪自己,結果因為夏薇惹出的種種事端,害得葉桀都忘記此事,沒想到萬壽老人都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