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陸允用鐵鍋熬煮藥湯,再將其放入水缸中,整個身子浸泡進去。
經過這幾次的藥浴,陸允能夠明顯感覺到變化,泡過藥浴之後,體內氣血充盈,但不消兩日,氣血便會被丹田中的那個黑窟窿吸納,進而枯竭。
枯竭之後,便會渾身無力。
若出手消耗了武道真氣,則是連兩日時間都撐不了,例如今日,僅僅是對方臉捕快使了手“方寸墜”,再加上回來路上動用了一些真氣,此時便已經開始虛弱起來了。
故此,藥浴停不得,獸肉也停不得。
“怪不得人人都說,武道是為勳貴世家量身定製的,似我這般平頭百姓,若無昆侖玉賦予找尋靈草寶植的方法,恐怕此刻早已被丹田中的真氣窟窿給吸乾了。”
且這還隻是武道一境所需要的進補,若到了更高的境界,不知道要吞食多少靈草寶植和獸肉。
一邊藥浴,一邊運轉三元煉體訣,龍膽草藥湯中,藥氣絲絲縷縷沁入身體後,陸允將肌膚表麵的汙垢擦拭,緩緩起身。
精滿氣足,麵容都更加煥發光彩,丹田內又添幾縷真氣。
“還是得入山,再備些寶植,要是資源足夠,我每天藥浴,境界拔升豈不是更快?”
穿衣,配刀,出門。
與平日裡不同,陸允並沒去衰羊山,而是翻越宅子後的後山,去往牯牛村的老牛山。
上次去的時候,他就隱隱感覺那裡有好東西,再加上老牛山本就屬於自己的轄地,上任巡山人這麼久,還從未去巡查過,地勢地貌也絲毫不清楚,此去也剛好熟悉熟悉。
陸允在林間穿梭,真氣充盈,腳底生風,僅半個時辰便已來到牯牛村。
村子不大,約莫有著百十戶人家,一株老槐樹下,十來名村民圍坐,正在交談。
“大家聽我說,這次可不是危言聳聽,咱們老牛山中也出了精怪,是一頭熊羆!”一名胡子很長,身穿鹿皮的老獵人,拔了口旱煙,鄭重其事道。
“什麼時候的事兒?誰看見了?你這家夥,整天就知道吹牛逼,你先前還說山中出了頭鹿精呢,這麼多年咋沒人看見!”略微年輕些的胖獵人手上磨刀的動作不停,滿臉的不信,可見鹿皮獵人平日裡的話可信度不高。
一名大約三十來歲的采藥婦人,臉上毫不掩飾鄙夷神色,陰陽怪氣道:“某些人整天不務正事,獵打不到,就知道去鎮上耍錢,從鎮上買的傻媳婦兒也被彆人拐騙跑了,現在閒得蛋疼,跑到這裡來引人注意?滾回去自己玩鳥,彆來惡心人!”
長胡子老獵人咧嘴一笑:“喲,蘭妹子,你咋知道我喜歡玩鳥,莫不是你家丈夫死去多年,空虛寂寞,半夜來扒我窗戶看見的?”
被稱為蘭妹子的采藥人聽見這句話,眼眶瞬間紅了起來。
倒不是因為長胡子獵人的打趣調戲令她感到羞辱,而是被這麼一說,瞬間便覺得自己命很苦,她剛嫁過來一月丈夫就死了,家中又無父無母,隻剩下她一人,如今守寡二十年,便孤獨了二十年,其中苦楚辛酸,不言而喻。
采藥婦人控製不住淚水湧出,乾脆不再憋著,放聲哭了出來。
哭了一會,越想越氣,直接抄起身旁那名胖獵人手中短刀,衝向長胡子獵人。
“苟胡子,你媽的,老娘今天跟你拚命!”
旁邊的一眾吃瓜群眾也不阻攔,苟胡子這家夥,猥瑣淫蕩,村裡的婦人大多被他言語調戲過,砍死了活該,若是衙門查來,咱們一致對外,就說他是自殺的!
苟胡子見真把婦人惹急了,連忙站起身便撒丫子逃跑,剛跑出沒幾步,便被一名身著黑袍腰間懸刀的年輕人攔了下來。
“小子,你他娘的外村來的?敢攔我苟胡子的道,眼睛長屁股上去了!”
陸允摘下腰間令牌,輕聲道:
“巡山人陸允,來此視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