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大板打完。
“好!”
“打得痛快。”
“似這等村土惡霸,就該好好地磨上一磨。”
紅線之外的觀案百姓紛紛叫好。
正如李成運所說。
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
鐵棠甚至毫不遮掩,光明正大尋個名頭就要打他,打了他還要好好受著,連楊鴻光都沒有求情。
因為知道沒用!
啪!
驚堂木落下,鐵棠聲音響起。
“楊正業,你認不認罪?”
楊正業一臉鼻涕一臉淚,屁股早已開了花,趴在長條板凳上麵,呆呆地回了一句。
“一切正如我父所說。”
鐵棠想了想,看向孟穎兒,柔聲問道:“他所說之事,你怎麼看?”
孟穎兒抱著小豆丁,並沒有相信楊鴻光所說。
“大人,他們隻是想減輕罪名,我家良人雖已受傷,但不可能任由大火吞噬而不自知。
而且民婦臨走之際,看著楊正業對我家良人大打出手,肯定是打死之後,再放火燒屍,試圖掩蓋痕跡。”
“你可曾親眼所見柳興發被他打死?”
“這.....沒有。”
孟穎兒沒有說謊,如實道來,她非常相信鐵棠。
楊正業顫顫巍巍道:“大....大人,她既然...沒有看見,又豈能說....是我先打死柳興發?
一切....都隻是她的推測。”
“大人,公堂之上,是講證據的,如今並沒有實證,證明柳興發被我小兒打死。”楊鴻光也開始發力。
孟穎兒泫然若泣:“大人,不是的,肯定是楊正業先打死了我家良人。
以我家良人的武道修為,豈會被一場大火燒死?
縱使他受了傷,輕易也可從火場出去,那裡又非牢獄。”
鐵棠心中自有計較。
柳興發乃是鍛骨境圓滿的人物,即便受傷在床,但區區一場大火就想燒死他......
那簡直是對武道的褻瀆!
楊家父子依舊沒有說實話,他們隻是承認了放火一事,想營造柳興發意外身死的狀況。
不過現在除了張三等四位地痞的證詞之外,並沒有其他證據,可以證實柳興發在大火之前就已身死。
事發至今已經兩月有餘。
案發現場早已破爛不堪,柳興發的屍身也早已下葬,能夠作為呈堂證供的......
隻有當日仵作草草書寫的一些證詞。
看到鐵棠沉默不語,楊鴻光加了一把火。
“大人,張三四人與我家小兒乃是共犯,他們為了洗脫罪名,自是什麼名頭都往小兒身上丟。
這無憑無據之下.....大人可要好好審查清楚,以免冤枉了無辜。”
張三四人的證詞,的確隻能算是佐證,不能作為決定性的證據,因為他們四人也是疑犯。
顯然。
楊鴻光早就算到了這一點。
隻要李成運不開口,僅憑這幾個無賴,自然不可能定下楊正業的罪名。
公堂之上陷入了古怪的寂靜。
李成運坐在鐵椅之上,閉目養神,顯然不打算插手此事。
楊家父子頻頻對視,眼中不乏得意之色。
楊鴻光在聽到鐵棠名字之時,內心就已定下計策。
你不是名聲在外,號稱青天麼?
那公堂之上審案,就要拿出證據來,沒有證據,又要如何定罪?
如果換作其他類似李成運這等官員,恐怕楊鴻光早早就認罪伏法了。
因為他知道,這些官員可不會跟你講證據。
隨便栽幾個贓,弄幾個‘鐵證’,就能把你治得死死地。
反倒是鐵棠這種清官——
更容易拿捏!
“棠哥兒,這老頭這麼囂張,先打他幾大板,看他招不招。”一旁的比岐氣得不行。
段景瑞也起身說道:“總捕頭,既然案情還有待商榷,不如押後再審。”
他顯然也是看出如今沒有實證,想為鐵棠解圍。
看著得意洋洋的楊家父子,鐵棠哈哈大笑。
果然。
知縣所說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
想要做個好官,先得做個貪官!
我若是沒有那青天的名頭......今日隨便就把這二人拿下了。
不過。
貪官有貪官的辦法,清官自然也有清官的手段。
鐵棠從座位上起身,走到楊家父子二人身前,負手而立。
大風吹來,深藍官袍獵獵作響,紅頭黑底的官靴出現在楊正業眼前。
“楊正業,你還不認罪?莫非以為本官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