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公子脾氣似乎很好,耐心給眾人解釋,臨走還付了在座所有食客的酒錢。
包括鐵棠這一桌!
“這人倒有些世家公子的氣派。”
王安道揶揄了一句:“怎麼?請伱吃一頓酒,就是世家公子了?往年我請你那麼多頓,也沒見你誇我一句。”
“哈哈,你我二人,何須過多計較?”
鐵棠擺了擺手,繼續說道:“隻是覺得他比起龐飛文來,沒有多少架子,這種人要麼城府極深,有兩幅麵孔。
要麼。
就的確是天生如此,平易近人,或者是家教森嚴,規矩有成。”
“不錯,龐飛文比起他來,提鞋都不配,這位方公子.....不好說,不好說。”
“莫非老王你認識此人?”
“聽過一些。”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要不我怎麼能跟在你身邊呢?”
“那你可知剛剛他所說的雙煉之法?”
“從未聽聞!”
“........”
二人又閒聊了幾句,隨意吃了一些。
待到夜深。
便找到一間客棧住了進來,準備等候明日的曲江盛宴。
約莫到了三、四更。
沉睡中的鐵棠陡然驚醒,周身氣血勃發,寒毛倒豎。
“誰?”
他剛剛感覺房間內有動靜,即便在熟睡狀態,也猛然醒來。
四下無人,門窗安好。
外頭街道上時不時傳來幾下醉鬼的嘔吐、吵鬨聲。
“明明有人,難道是我感覺錯了?”
鐵棠起身,擰開火折子,想要將燈火點亮。
卻在此時。
他瞳孔一縮,手上的火折子險些墜落在地。
黑夜之中,在靠近窗戶的那個方向,有一張書桌,上麵放了筆架,卻沒有筆,也沒有紙。
逐漸稀疏的月光,隔著一層窗戶紙照射進來。
鐵棠看到那裡有一張薄如蟬翼,材質似獸皮的的圖錄放在上麵。
“我進來時,桌上沒有這個東西!”
這種短時間的記憶絕不會出錯,鐵棠篤定。
他下了床,肉身緊繃,四肢勁力暗藏,往書桌走去。
隻一眼。
鐵棠就認出了此物。
“第五相——吞吐日月?”
他看過莽牛五相圖前四相,對這門功法極為熟悉,哪裡會認不出同根同源的第五相圖?
“這幅圖怎麼會在我這裡?”鐵棠大驚。
嗤啦。
鐵棠先是點亮了房內燈火,隨後將拴門的門閂拿下,上前將那副吞吐日月相小心翼翼地挑了起來。
“沒有石灰,沒有毒粉,應當不是有人要害我。”
饒是如此。
他還是先去了一趟隔壁,將呼嚕打得震天響的王安道搖醒,強行拉到自己房間。
睡眼朦朧的王安道,意識都還未清醒,像是三魂七魄還沒回魂,搖搖晃晃的站在書桌前方。
“鐵頭,你最好給我個解釋,不然以後你也彆想睡了。”
鐵棠指著桌上那張獸皮:“這是不是你給我的?”
“什麼玩意?我沒給你東西。”王安道看都沒看,直接否認。
“不是你給的?難道有人想要栽贓陷害於我?”
“是什麼?”王安道來了好奇心,眼睛睜大了一絲。
“吞吐日月相!”
“什麼?”好似遊魂回歸,王安道一下就清醒過來。
他猛地甩了甩頭,走上前仔細打量,甚至拿過燭火,挑起吞吐日月相,仔細端倪。
“指紋都沒留下,倒是個細心的。”
鐵棠在房內來回踱步:“你覺得....會是誰?目的又是什麼?”
“我隻知道.....你最好先把這些圖案以及行功路線記下。”
“已經在這裡了!”鐵棠伸出右手,指了指自己腦袋。
王安道比了一個大拇指,然後才慢悠悠道:“彆管是誰,也彆管目的是什麼,你直接去縣衙,亮明身份,交出去不就行了?”
“可問題是......
誰會知道我來了龍淵城?
誰又會知道我需要莽牛五相圖?
他又是如何得知我們的居所?
莫非有人從頭到尾......一直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