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手癢癢,和平年代沒仗打了,又轉業到地方,好不容易遇見頭野豬,有了練槍的機會,那可得好好過過癮。
廖長春剛爬上院牆,便倒吸一口涼氣:“他奶奶的,可讓老子過把癮。”
林川蹲在院牆上,就聽到旁邊有人叨叨:
“哎我去,好多年沒見這麼大的野豬了。”
“能把人頂翻天,嘖嘖,得是野豬王吧?”
後來的人一聽:“啥?王八?不是野豬嗎?”
“滾一邊去。”
廖長春屏息凝神,看著躲在牆角柴火垛裡的那頭野豬。
隻見那野豬身軀壯碩,體長將近兩米,渾身布滿了棕褐色的粗糙鬃毛,耳朵警惕地豎著,一雙小眼睛透著凶狠的光,緊緊地盯著廖長春,嘴裡發出低沉的呼嚕聲。
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那向上翻轉、呈獠牙狀的上犬齒,在嘴角邊露出尖銳的部分,宛如兩把鋒利的彎刀。
從林川的角度,隻能看到野豬的半截後背。隻見背脊上,這些鬃毛像鋼針一樣豎起,中間參雜著一層灰黃的殼。
林川心裡一驚:“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野豬掛甲?”
據說,野豬在山上經常蹭鬆樹撓癢癢。
鬆樹上有鬆油脂,蹭在身上,便是黏糊糊的一層,野豬又喜歡在地上打滾,沙土粘到鬆脂上,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便會形成一層堅硬無比的保護層。
獵人上山,不怕虎,不怕熊,最怕遇上這樣的野豬,背上的保護層刀槍不入。
熊和老虎聽見槍響還會怕,野豬不會。
它發起狂來,可是連火車頭都敢撞。
廖長春和林川對視一眼,林川點點頭,示意做好了準備。
廖長春抬槍瞄準野豬的腦袋,食指放到扳機上,輕輕一勾。
槍沒響。
廖長春腦袋“嗡”的一聲:“壞了。”
將近20年的老兵,犯了個最低級的錯誤:槍裡沒子彈。
剛剛林川打靶,把五顆子彈全打光了。
而聽到老張頭說有野豬,他光顧著興奮,忘了回屋拿子彈。
現在全屯的老少爺們差不多都出來看熱鬨了,眼瞅著露臉的機會,卻要出大糗。
林川聽到“哢嗒”一聲,便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他看著廖長春,廖長春也看著他。
林川心裡有些哭笑不得。
還有的選嗎?最好的機會,不就是現在了?
他穩了穩心神,站在牆上,輕輕往前走了幾步。
終於看到了野豬的腦袋。
林川深吸了一口氣,半蹲下來,槍口向下,瞄準,扣動扳機。
“砰!”
那野豬頓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尖銳而淒厲,震得人耳鼓生疼。
院外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聽著慘叫,紛紛找地方躲避,生怕野豬衝出來,那可要了命了。
野豬腦袋遭受重創,憑借著頑強的求生本能,劇烈地掙紮起來,四蹄瘋狂刨動,帶起大片塵土與柴火碎屑。
林川毫不猶豫,雙手仿若鐵鉗般瞬間握緊槍杆,將明晃晃的刺刀對準野豬仍在晃動的腦袋。
整個人縱身一躍,朝野豬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