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想想這種可能,就讓任元出了一腦門子汗。可惜師姐也給不了他答案了,吃或不吃,隻能他自己做判斷。
任元是個有決斷的人,片刻之後,便毅然舉起玉瓶,將裡頭的天目膏全都倒入口中。
在這個弱小者會被變成牛羊,任人宰割的世道,他寧肯變成怪物,也不要做牛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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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已經做足了忍痛的準備,但任元還是低估了天目膏霸道的藥效!
服下後不久,他就開始頭痛,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痛得越來越狠,漸漸地連師姐給他的止痛符都沒了作用。
任元隻覺腦袋上被捆了一圈不斷收緊的鐵箍,還有人在用鐵錘一下下狠狠敲他的腦殼,讓他的頭骨片片破碎!
腦袋裡卻如烈火烹油,腦漿子被灼燒的都要糊掉了。
最疼的是眉心處,彷佛有人在用鑿子一下下鑿開了他的骨頭,又伸進鑽子去,不斷地翻絞著他的靈魂!
每根神經都在被人瘋狂的拉扯,不斷的斷開。痛得他汗流如雨,滿地打滾,兩耳如雷鳴轟隆作響,眼前卻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
但哪怕如此,任元也沒有放棄抵抗,他拚命運轉造化爐,催動金光護體,抵禦那怒濤般不斷襲來的非人劇痛,以免自己昏迷過去,出現無法預料的狀況。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任元終於熬到了,疼痛如退潮般消失的那一刻……
他虛脫的躺在夢之舟上,就像剛淋過雨一樣,滿頭滿身的汗水,把甲板都浸濕了一片。
任元卻根本無暇他顧,整個人沉浸在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中,他明明沒有睜開眼,卻能看到頭頂的夜空!
而且比用眼睛看得更遠,更清晰——他能看到月亮上的山川、蟾宮,能看到銀河之水奔流天際,星漢燦爛,若出其裡!
任元心念一動,立即盤膝坐起,開始修煉師姐所授的太陰訣。
有了金光訣打底,再練太陰訣就簡單多了。任元一下子就與月亮建立了聯係,引導清冷的月光自眉心天目而入,經赤帝宮化作銀色的絲雨,落在造化爐中。
隨著銀色絲雨不斷落下,造化爐中那刺目到令人狂躁的白熾星雲,顏色終於漸漸柔和下來。成分也在悄悄發生改變,一點點變得粘稠起來。
隻是太陰訣的進境要慢些,畢竟天上隻有一個月亮,沒法像金光訣那樣一日千裡,所以想達到陰陽調和,還得過些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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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財主說話算話,第二天便派車隊,往山神廟運錢。
一百多輛裝滿銅錢的大車,在大街上排成一條望不到首尾的長龍,前頭的馬車已經駛出了鎮子,後頭還有幾十輛沒出劉家的大門呢。
如此盛況,自然引得全鎮千人空巷,全都跑去大街上去看熱鬨,就連河伯祠裡的香客和仙僮也不例外。
這可把正殿中的河伯氣壞了,坐在神台上跺腳罵道:“那山鬼丫頭太不講規矩了,上回山神廟就撈過界,老夫看在她剛剛脫困的份兒上,忍了沒計較。”
“結果竟變本加厲,跑到老夫家門口刨食兒來了,真是欺人太甚!”他氣得麵紅脖子粗,對那神壇下的老師婆怒喝道:
“老虎不發威,以為我是病貓,必須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遵命。”老師婆沉聲應下,她更是憋了一肚子的火。覺得山神廟的人故意去劉老爺家,就是為了打自己的老臉……